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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任何事,只怕没有赢得一个你3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邵熙南抬手摸了摸鼻梁,尽量将声音听起来随意一点。

 可随意的结果就是被对方彻彻底底无视,他瘪了瘪嘴不死心的又问了句:“她心情怎么样?你的心情还好吧?”

 “你想从我这听到什么?”顾美斯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阖着的眼睑微微睁开,望着道路的前方久久凝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口气,开口:“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邵熙南一愣,偏过头去看他,想表示一下心有灵犀的点点头,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挠了挠头发:“什么准备?”

 “她想怎么样就尽量足,但是离婚做不到。”顾美斯说完又长长吐一口气,抬手眉心:“回顾园…膈”

 邵熙南没再看他,怕是看一眼,就是无尽的无奈。

 老陈因为两个陌生的小东西,手忙脚,喜气洋洋的带着手下一干人等布置宝宝房间。

 匆匆忙忙下来的时候,顾美斯正杵在玄关处,老陈快步走过去替他将拖鞋拿出来:“太太呢?她一定会喜欢您为少爷小姐设计的婴儿房,昨晚您和太太去哪儿了?蜘”

 顾美斯始终没有说话换了鞋,径直往楼梯口走,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我很累,不要来打扰。”

 他先去了婴儿房,一面气质天蓝一面梦幻浅粉,象牙白的婴儿,松软的浅青色软地毯,墙角放着星空投影灯,保姆见他进来朝他默默颔首。

 顾倾和顾心乖巧的各自睡在婴儿,房间里放着轻盈的音乐,浓浓的香味轻袭着鼻端。

 顾美斯杵在门口,静静的望着,末了沉默的退出房间。

 目光一路在墙上的抽象画一一扫过,仔细一想他们连张幸福的合影也没有。

 手机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竟在台上站到了天黑,四肢僵硬的有些酸麻感。他从袋里掏出手机,那边是简雁齐苍老的声音:“火化了。凉儿情绪很不好,疯了一样不肯松手,没办法医生又给输了镇静剂。”

 “我现在要处理后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你能来医院?”

 顾美斯应声后便掐断通话,匆匆忙忙下楼,走到一半又重新走回婴儿房。

 看着婴儿里躺着的两个小家伙,蹙了蹙眉:“怎么还再睡?”

 “先生,这才刚刚喂睡觉。”保姆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八点了。”

 顾美斯迟疑了一会儿,吩咐:“叫醒,让他们喊声妈妈,我录一下。”

 保姆明显的一愣:“先生,这才三个月,只会咿咿呀呀的叫呢。”

 顾美斯敛起眉眼,不太高兴的说:“咿咿呀呀也行,我就录一段,摇醒。”

 保姆看着先生明显不高兴的脸色,为难的走上前将顾倾先抱了起来,轻轻的唤了几声,便换来顾倾的嚎啕大哭。

 顾美斯皱了皱眉,保姆正慌乱的小声哄着,他心烦意的心情更是上升了一个阶层,抬手指了指门口:“太吵了,带出去哄。”

 保姆又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听话的抱着顾倾走了出去。

 顾美斯拉过椅子坐在顾心的婴儿旁边,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好一会儿,感觉不是特别冰凉之后,探过身去碰顾心的侧脸,低声唤:“小东西,你醒醒,和妈妈说几句话?”

 他说着拿出手机按开录音,手指还坚持不懈的轻柔触碰顾心的小脸,一下一下,小家伙终于醒过来睁开了眼,迷糊糊的左转右转,在投出的繁星夜空里,眨着小眼睛瞪着趴在婴儿上方的高大男人。

 末了竟咯咯的笑出声,晃着小手。

 顾美斯手指一顿,手机跌进婴儿里,他从没有见顾心这么快过亦或是他将太多心思放在简美凉身上,根本没注意观察过儿子女儿的变化。

 他眼睛没来由一热,堵在口间的那股郁气莫名就疏散开来。他勾了勾角,探身将手机拿出来,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声音又轻又弱的唤:“八八——”

 顾美斯身体倏然僵住,他愣怔了好一会儿转过身重新走回婴儿边坐好,胳膊搭在白漆雕栏上,静静地望着顾心清澈的双眼,一手探进去轻拍她的小胳膊,眼眶微微泛红,眉眼间是不自知的笑意。

 他不是一个人在等,这让他没来由觉得振奋。

 等回到军区医院时,简美凉还在入睡,她纤细的手背上贴着止血贴,纤瘦的身躯平躺在上,红紧咬。月光柔和的洒在她的小脸上,更显得那张脸异常苍白。

 他走过过去拉过沙发椅坐在边半躬着身体,一首撑着侧脸,另一手指腹轻轻在她眼睛着的纱布上来回摩挲。漆黑的目光里因为太多情绪涌动而显得波光粼粼。

 “现在看来,糟糕的是我。”

 “他从一而终的爱过你,我没有。这点让我想想就感到窝火。”

 “凉儿你呢?是喜欢全部的他,还是不堪的我?”

 他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声音自言自语的低喃,指腹却没有停止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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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美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表面情绪特别稳定,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但是眼始终不稳定。

 纤弱的身躯一直蜷缩在上,半长的头发在凌乱的铺上。

 她醒着的时候,顾美斯通常不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的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个人蜷缩再蜷缩。

 池修出殡这一天,为了怕简美凉情绪再次崩溃,三方决定后替她再次输了镇静剂。

 而顾美斯跟着去了墓地,偌大的墓地里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多半是池修军区医院的同事。

 简雁齐站在最前方,半垂着下巴。骆英泽跪在墓碑前,谁拉也不站起来。

 邵熙南站在顾美斯右侧,一直不停摆领带,眼神不定的在四周瞟。

 “站不住就离开。”顾美斯冷冰冰的斜睨他一眼:“你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邵熙南又向他站近一步:“你不知道,那个骆英泽情绪癫狂程度不比你太太少。”

 “哦。”顾美斯没有说话眼神始终盯着池修的黑白照片,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到底收没收到我的讯号?我的意思是,怕他一会儿情绪失控,报复你!”邵熙南越说神色越紧张,那样子倒像是随时会挡在顾美斯面前。

 “最好失控给我进医院。”顾美斯反倒低笑了两声,声音始终很平淡:“好让我太太分点注意力在我身上。”

 “卧-槽!”邵熙南没来由提高声音,然后忙对周遭的人颔首道歉,一手捂住嘴:“你现在是要老婆不要命了吧?爱情真可怕!”

 “神经病,有一个疯子就够了,你可别做第二个。”

 这时站在前方的简雁齐忽然转过头,隔着几个人看向顾美斯,两人目光汇,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动。

 简雁齐叹了口气,几步朝他走过来,黑色西装袋里拿出那张染血的信纸:“这个你来处理吧,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如果被凉儿看到——”

 顾美斯眉梢轻佻,语气竟有些讥讽:“给她看就是了。那是我太太,她看没看见也是我太太,这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很敬佩他的勇敢,但是他这种方法有没有考虑过活着人的感受?换句话来说,是懦夫加幼稚的表现。”

 “就算没有他的眼角膜,我也会替我太太找到适宜的角膜供体——但是他这么做,是给了她双重伤害,这远远比失明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现在他死了,我没法跟他追究法律责任,不然绝不会放过。”

 他有条不紊的抛出一颗颗炸弹,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均是神色各异的看过来,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骆英泽,他大步冲过来对着顾美斯的脸上就是重重一拳:“你他-妈是不是人!里面躺着的是一条生命!”

 一时场面混乱,邵熙南眼疾手快的将骆英泽拦住,一边低咒:“妈-的,真快。”

 “我站在这里会不知道里面躺着的是条——生命?”顾美斯擦了擦角,眉眼间讥讽之更深:“我忍耐很久了,别都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看着我。怎么,认为我太太会因为这件事离开我是么?”

 “那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们会相爱,并不会因为这件幼稚的事而发生任何改变。”

 “他不珍惜生命,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跟着他浑浑噩噩的过一生。”顾美斯说完最后一句话淡漠的看着四周的人,接过赵守手里的百合花,穿过人群走到墓碑前,屈膝将花束放好,站直身体,声音还是有条不紊的平静:“逝者安息。因为你死了,所有事都可以被原谅。”

 “谢谢你给我留下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忘了说——来生你连先遇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顾美斯说完不顾周围怪异的神色,转身大步往墓园外走,骆英泽叫骂的声音还在身后。邵熙南见状忙收手大步跟了上去,在他要开车的同时,极快的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顾美斯淡漠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祖宗嗳,你可真要命。”邵熙南抬手按在脑门上,一手按在心脏口:“你这是要让我心跳加速当场休克吗?”

 车内还是一片静默,邵熙南余光看了眼他没有过多表情的神色:“我说哥们儿,虽然事实如此。但是你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直白的伤害一个为爱牺牲的年轻人了。”

 “还,还是在人家墓地前。”邵熙南越说越激动,还有点磕巴,竖着食指的手不停的在身前点,加重语气。

 顾美斯将车往路边一停:“下车。”

 “为什么?”邵熙南瞪了瞪眼:“咱们是一伙的啊!我刚才还替你拦着了,翻脸不认人?”

 “你太吵。”顾美斯说完探身过去将车门轻轻一拨打开,手掌用力在他肩处一推,邵熙南“唉唉”了两声,只好自己跳下车,不可置信的嚷:“你,你这是什么行为?”

 顾美斯已经自顾自地关上车门,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病房时,午后阳光隔着白色窗纱倾泻而入,瘦削的女人抱着双膝坐在铺上,小脸深深埋在双膝间。

 他抬手将房门关上,还没等转身就听见后面女人柔弱沙哑的嗓音闷声传来:“我们离婚,好吗?”

 顾美斯僵硬的转身,沉默不语的走过去将西装下来放在沙发背,抬手慢条斯理的将领带解开搁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解开领口的三颗纽扣,走到边坐稳。挡住了她一半的阳光,勾了勾角:“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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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猫er:最近心力瘁。能保持不断更,但是更新时间会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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