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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礼物
 随后,又只拿出一个式样比较老,但红漆依然清美小盒子来“这是你爹从洛托人捎过来。他女儿成为大姑娘好日子,可惜他有军令身,不能前来,但东西却早早就送到了,嘱咐我今天与你。”

 荼蘼心中感动,突然想念起父亲来,眼圈就有点发红。除了老周头看着宅着,全家人都长安,就把父亲孤零零扔德茂折冲府里…

 “拿着。”催促。

 她接过盒子,下意识摩挲了几下,见上面有一个暗扣样锁,才要打开,却拦住她“你爹意思,是叫你自个儿偷偷看。”犹豫了一下才说“这是…你亲娘留给你东西。当年她去时曾经说,希望你好好保管,嫁人时候再示于人前。”

 听这话,荼蘼不有些诧异,但她并没有当场反驳,只把那红漆盒子交给过儿,先放一边小几下,然后伸出手来,手掌向上,对着饭桌上其他人团团一伸,笑道“都有礼物给我吗?拿出来吧,别客气,就算寒酸点,我也不嫌弃。”她这样说,逗得大家都笑。

 过儿和小凤率先捧出一个锦盒,过儿就说“没见过这样没脸面小姐,不打赏我们丫头东西就算了,还要伸手占我们便宜。唉,没办法,只好勉强凑一凑了。小姐可真别怪罪,我们丫鬟没有多少闲置银子,就能送点入不了眼。”

 “你这是送礼呀,还是借机抱怨月钱少了?哼,小姐我有名吝啬,你做怪也没用。”荼蘼伸出食指,虚点着过儿额头道。

 小凤但笑不语,把锦盒打开。是一对富贵双喜步摇。虽然只是银,但做工讲究,显见两个丫头是上首饰楼挑细选,所费不菲。

 荼蘼取出步摇,做势放到边去咬,唬得实心眼儿小凤急忙去拦“小姐,这个不是吃,小心硌了牙!”

 “我咬咬看是不是纯银,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工减料啊。”荼蘼又哼了声。却珍而郑重收起。而对于送礼人来说,没有比礼物合受礼者心意开心事了。加上荼蘼故意耍宝,出贪财样子来。大家再笑起来,两个丫鬟也很开心。

 接着,就是大萌和一刀。这两人原是军中汉子,被韩无畏调来帮助荼蘼。开始时,他们是有些不乐意。毕竟暗卫出身,却要化暗为明,帮助一个无权无势小姑娘,不仅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还没什么前途。但后来,他们帮荼蘼查案查上了瘾。倒真心佩服起这个年方十几岁小姑娘来。渐渐,也喜欢上了打官司事。

 回长安时,韩无畏问过他们意思。如今已经决定离军籍,成为自由人,算是大状师私人调查员,单领薪俸。当然“调查员”三个字也是荼蘼发明。听起来很是正式、正规。而他们这样做,是考虑到边疆无大战。军中很难熬出头。可跟着荼蘼做事,是另一种形式除暴安良,贴和了他们心中英雄情结,行动又相对自由。重要是,每个案子侦破过程都非常具有挑战,实很有意思。再说了,调查员薪俸还比军俸高,大萌要养活儿高堂,一刀要存钱娶媳妇,谁和银子有仇啊?何况韩无畏还言明,若哪天想继续从军,只管开口,立即就能重归队。

 这两人感激韩无畏和荼蘼给了他们崭选择机会,一直想有所表示。可惜都是鲁武人,不知道买什么礼物送给小姑娘合适,干脆一人封了个大红包,权当礼物了。

 荼蘼拎着两个沉甸甸钱袋子,像个财一样,乐得见牙不见眼,就揶揄道“把银子收起来,这么干举着,回头闪了小手腕子,还得祖父我花银子请大夫去。”因为气氛活跃,老人家也忍不住说了笑话。同时,从桌下拿出一个尺长并五六寸宽、厚小竹箱。

 竹箱碧绿,四角圆润,外表打磨得光滑无比,还编出了花纹,竟十分巧。荼蘼见之心喜,打开一看,里面套着个小一号。再打开,里面小。这样,一共是大小不一六只整套,但编法各异,用了十足心思。

 “这是你老周叔送。”解释“他咱们家这么多年,只求温,那点子月钱都拿去怜老惜贫,行善积德了,所以送不起你贵重东西。但想着你爱吃零嘴,他又手巧,就亲手做了这套小竹箱,跟你爹及笄礼一并送了来,下面垫了干荷叶,给你装吃食用。”

 荼蘼难得脸一红,对自己吃货本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喜欢这种小工艺品,当下也收好道“回头我写信回去,谢谢父亲和老周叔。”

 她很感叹,老周叔贫苦,但心肠却特别好,再想想那些为富不仁,人品实是天与地判别。当然,她从不仇富仇权,因为有钱人中也有很好人,只是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规则,善良人有钱,凶恶人穷死,该有多好。

 后,她看向韩无畏和康正源,笑得诈“两位贵公子,有什么大元宝、大珍珠、翡翠玛瑙管扔过来吧,我不怕砸。砸轻了,我还不干呢。”

 她他们面前头一回这么活泼、甚至是耍赖样子,瞬间就软了两颗高贵心,韩无畏登时就埋怨康正源“我说抬两箱子珠宝来,任她挑吧?你偏说荼蘼不是寻常姑娘,送礼讲究贴心。现怎么办?明显金银珠宝才真是贴她心,我们没有,怎么办?”

 “我很俗气,爱银两发出光芒,太高雅,我无福消受。”荼蘼眯了眯眼睛,看向两人带进来盒子。

 “若你不喜欢,我明年保证送你一个晃得眼睛睁不开。”韩无畏连忙把自个儿礼物拿出来,放桌上。“至少…我盒子比他大。”

 康正源咳了两声。

 韩无畏立即拆台道“你别装虚弱,荼蘼目光如炬,一下揭穿你。病人怎么了?病人犯罪也得受罚,也得坐大牢。你干脆直接承认你送礼物不合心意,还连累了我,荼蘼说不定就原谅你。荼蘼,对哈?”

 论起耍宝,韩无畏可比荼蘼精通多了,而且还能踩另一个人以抬高自己。这样皮厚心黑,倒把荼蘼逗笑了。于是趁机,韩无畏和康正源也送上自己及笄礼。

 康正源送是一顶软脚幞头帽。看似普通,但无论用料还是手工,都极讲究,比荼蘼自己,不知强多少。而韩无畏送则是翻领窄袖袍衫。下面有襕边,同样特别高级用料和做工。一看便知,所耗费银子不是小数目,而且还是有钱没地去买。刚才他两人做出拿不出手样子,纯粹是给家人看,为了让荼蘼安心收下。

 不管是幞头还是袍子。全是天青色。荼蘼当场换来给大家看,赢得一片赞扬之声,一幅俊俏小郎君模样。即清利落,又风姿优雅,颜色也和她肤极相衬。

 荼蘼知道,这是他们送给她,好让她为韩影子诈骗案辩护时穿。服饰这种东西。某些场合很能武装人,她这样一打扮。通身气度,高官大佬前也不逊。不得不说,其实他们礼物真很贴心。

 及笄之礼,没有人帮她戴,因为她头发还没有长到够长。但她心暖暖,就算这初冬长安,也不觉得寒冷。她荼蘼何德何能?前世做了好多不计后果恶劣事,可老天待她真不薄,不仅给她重要开始机会,还给了她这么好家人和朋友。若她不努力做出回报,真是连自己也辜负了。

 一桌酒席,自中午一直吃到傍晚才散。席间气氛,一直和乐融洽,不管是身为天潢贵胄贤王世子和大理寺丞,还是曾经不得见光暗卫们,不管是社会地位低奴籍丫鬟,还是家祖孙,同桌而食,言笑无忌。

 或者,只能这种特殊场合才能如此。或者,仅此一次,但对荼蘼而言,这是值得纪念一天。因为这是她异世大唐生存下去纪念,也是现这具身子成标志。

 韩无畏和康正源走后,天色全黑。因为荼蘼有点微醺,过儿和小凤就侍候她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盯着她钻进早就焐热被窝。而等两个丫头反手带上门,也回了自个儿屋,荼蘼就又爬起来,打开亲娘白氏嘱咐父亲送给她红漆木盒。

 盒中,垫衬织锦有些陈旧了,但仍然可看出是市面上难见好东西。而织绵上,躺着一只枝牡丹金簪子。但凡长眼睛人就明白,这不是凡物。

 材质,自然是符合北方审美、厚重大方金石。但做工,却极为繁复与精美,有着南方细腻惊特色。那牡丹花形,真华贵,栩栩如生,连花枝花瓣花叶上纹理、以及花蕊中珠儿,都制作得细致入微,而且毫无匠气,只显得富贵大方。

 如果说,韩无畏和康正源送衣服和帽子是有钱没处买,那么这只簪子简直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这令荼蘼万分费解:亲娘白氏,到底是什么人?

 ……

 ……

 …66有话要说…

 写到“银两发出光芒”这句,我登时想起了方唐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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