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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一人
 再见到朝公子,是阮叶已经回到客栈的时候。

 阮叶和乔不遗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到白天在芬芳楼见到他的事情。

 “今天,我又去了芬芳楼。”朝公子说道。

 阮叶抬起头:“去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以为他不会说的。

 “自然是查案。”朝公子说“我还真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阮叶立刻好奇地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发现,蓝止水和蓝况的衣物长短大小,居然是相同的。”朝公子笑了起来。

 阮叶摸了摸下巴:“他们本就是孪生姐弟,相同有什么奇怪?”

 乔不遗剑眉微挑,道:“毕竟是男女有别,不管面容多么相像,男子的身高骨骼与女子总归是有差别的。”说完,他捏了捏阮叶的鼻子:“比如叶子你,就绝对长不到我这样的高度。”

 叶子不地拨开他的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话就说话,扯到我身上来做什么?再说了,”她小声嘀咕着:“人家那是嫡亲的孪生姐弟,我们都不是一个娘生的好不好。”

 乔不遗却问朝公子:“你怎么会想到去检查他们的衣物?”

 朝公子道:“因为今天我去了一趟六扇门,听赵石说了一些他查到的事情。阮叶赶忙问道:“什么事?”

 朝公子神秘地一笑:“一件彻底能把蓝止水、蓝况和章成豪、乞丐陈都联系起来的事情。”

 江南原来有户人家,不算大贵,却也家境殷实,家里有**个仆役服侍,称为小富算是绰绰有余了。手机站

 这家人。姓蓝。

 所谓行商坐贾,这家的男主人,便是个四处跑生意的商人。

 一次。他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身边带回了两个年轻人。说是在外面收地伙计。这两个伙计,一个姓章,一个姓陈。

 这家正好有一位小姐和一位少爷,天赐的龙凤胎,都已经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一样地粉雕玉琢,煞是招人喜爱。

 蓝老人为人宽和,待下人也从不苛刻,蓝夫人更是一副菩萨心肠,逢年过节总要赠些钱物给江南有名的救济穷人民地“积善堂”大概是因为种得善因,终得善果,蓝老爷的生意蒸蒸上,膝下一双儿女。虽然年幼,却可爱懂事。

 但是,这么一家人。却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而且杀人者在杀完人后一把火将蓝家大院少了个光。官府的人到现场时。只数得出里面尸首的数目,谁是谁。早就分不清了。真正是应了那句话:“生者万象,死了却全是一具具坏皮囊。”

 但是,从数目上来看,少了四个人的尸首。

 首先,那堆烧焦了地尸身之中,并没有小孩子的尸体,也就是蓝老爷的女儿和儿子。

 其次,事情发生在蓝老爷带回那两个年轻人不久,而被烧出废墟的蓝家大院里,找到的尸体正好又缺了成*人的两具,这实在是不能不叫人产生一些联想。

 而这联想,却又分成了两种。

 一种说法是在案发不久就传开了的。杀人的是一窝趁着夜而来的盗匪,那两个年轻人趁护着小姐少爷逃出生天。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事后却没有来官府报官。

 于是,因此又出现了第二种流言。说杀人地本就是那两个年轻人,他们是假意跟着蓝老爷回来,实际上则觊觎蓝家的财产。那两个孩子怕是自己趁着他们行凶的时候不注意,跑了出去地。只是,但凡贼人,能下得了手索去十几口人的性命,自然也不会对两个孩子心慈手软。而那两个原本养尊处优地孩子,即便一时逃了出去,又如何会知道怎么去隐藏自己地行迹,恐怕逃不了多远,也被杀人灭口了吧。

 这第二种说法可以说是完美地解释了为何事后没有人去官府报官。

 甚至,有好事者传言,蓝家被灭门那,正是蓝老爷出外收账回来不久,家里的现钱细软,正是最多地时候。大火过后,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听说要不是出了这样大的变故,蓝老爷第二天按理是要去钱庄的。

 这么说来,能在如此巧的时间里作案的,只有内贼。

 然而,不管坊间茶肆将这件事情说得多么神乎其神,终究只是悬案一起,随着时间的尘封,它很快就被人遗忘,最终的归宿不过是官衙内布灰尘,并不比别的案宗厚上几分的一叠黄纸。

 就连赵石想要找到它,都花了不少功夫。

 阮叶听完,说道:“这么说来,那个姓章和姓陈的年轻人就是后来的章成豪和乞丐陈,而蓝止水和蓝况就是在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的两个孩子?”

 乔不遗却目光微沉:“其实逃出来的只有一个孩子。”

 朝公子点了点头:“不错。”

 阮叶听着有些糊涂:“怎么逃出来的只有一个孩子?”蓝况和蓝止水明明是两个人啊。

 乔不遗道:“叶子,你还不明白吗?蓝况和蓝止水,是同一个人。”

 阮叶一愣,第一反应便是摇头:“怎么可能…”然而,下一秒,她却又没了声音。

 的确,蓝况和蓝止水从来没有同一时间出现自己的面前过。“可是…”阮叶疑惑地问道“那到底蓝况才是他真正的身份,还是蓝止水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那个轻声向她叙述着莫峰雪,字里行间全是淡淡情愫的男子;那个一身蓝衫长裙,笑若莲花,眉梢眼角,风情宛然的女子;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亦或,全部,是假的吗?

 阮叶心底有些黯然,她心里,其实已经将蓝况当做是朋友了。

 面对阮叶的问题,朝公子却没有回答:“抱歉,我也不知道呢。”他轻轻地说,似乎真的是很抱歉似的。

 乔不遗看出阮叶情绪的低落,将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叶子。”他就知道她会难过,所以才想用武林大会引开她的注意力,谁曾想她却一定要把案件个水落石出。

 “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不如去当面问清楚好了。”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被轻轻推开,来的人,是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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