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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刺林案
 还是民主?这个问题林云一直在自问。也许很多人,把他划为了“独裁者”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他,中华共和国大总统林云,还是受国会的制约的。这一点,通过那两个差点夭折的法案就可以看出来。不过终究是“差点”

 林云是说动了宋教仁而获得这次国会通过法案的胜利的。本来对于他,林云所知并不多,只隐约记得,此人在历史上,是被袁世凯雇佣凶手杀害的。号称“民国第一大案”不过现在,他倒是好生生的,而林云也通过各种渠道对他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林云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个实干家。

 让宋教仁出任法制局长,这是林云所坚持的。在这一点上,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宋教仁是理性的,做事情也很有条理,对于中国的现状,亦有相当清醒的认识,这些结论,是林云与他会见过几次后得出的。

 其实《国家经济建设实施法案》是个一揽子综合法案,其中包括了两个基本法:《工业振兴法》和《农业发展调整法》。林云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以农立国的农业国家,而近代文明是工业化革命对农业国家最根本的挑战。“国无农不稳,无商不富”这已经成为许多受到西方文明教育和影响的人的共识。宋教仁也不例外。

 “总统先生,作为内阁成员、法制局总长。我个人虽不完全赞同这两个法案,但还是提交给了国会讨论,我地立场,再无改变之可能。”一见面,宋教仁就先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林云笑了笑,对他说道:“这两个法案从草拟到提国会。宋总长都是亲自参与其中的,许多意见也非常中肯。不过总的来说,宋总长还是没有领会到其中的意义。”

 “总统先生的本意,也许是好地。”宋教仁盯着林云,继续说道:“不过请允许我卤莽的问一句,发行国债,真如总统先生所言,于国民无任何损害吗?总统先生何以保证国债能够按约偿付本息?”

 “国债之事暂且不谈。”林云绕开话题。“先来说说建设法,宋总长对于此法案,是否仍抱怀疑的态度?”

 “的确如此。”宋教仁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愿闻其详。”林云是步步紧

 宋教仁楞了片刻,掩饰般的摘下眼镜,掏出方丝巾擦了擦。“我以为…”他思索片刻,终于抬起头来说道:“此法案乃是空中楼阁,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于中国目前之现状,殊不现实。”

 话起了头。就仿佛线团有了头,接下来就是侃侃而谈了。

 “比邻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所行者,处处皆法西欧、北美,废强幕、改兵制。土地自由买卖,文化提倡西式,得以迅猛发展,挤身于列强之中。我以为,应以其为榜样,全面实行西式政治、学习西方文化。非如此,则不可实现富国强兵之梦想。”

 林云微笑着摇头道:“全盘西化吗?宋总长,借用你的话来说。才是中国目前现状殊不现实的啊。”他站起身来,在房间内一边度步,一边说道:“革命以来,虽取得建立共和之成就。但请先生不要忘记,几千年来地封建之统治,已锢民众太久,各种封建之势力,于全国来说,尚有很大比例。且不论民族之矛盾,单就现状而言,全盘西化,必将遭到普遍的抵触。这只是其一,其二,就中国之传统文化而言,虽有其糟,亦不能忽视其华。此乃国之根基,中华文明,绝不可自行了断!”

 “日本之维新,其本质乃是自掘坟墓,侵略扩张,实为其本,注定会以覆亡收场,而我中华之崛起,决不应该走这样的道路。宋总长,我知道你留学日本,对于其所取得之成就,心慕许久,但是它就没有缺点么?在我看来,它已经论为近代社会之怪胎,人类文明之辱了。”

 宋教仁听的目瞪口呆,他将眼镜戴上,仿佛要好好看清楚林云似的。

 “如果宋总长仍还对这两个法案持怀疑态度,本总统不才,愿为先生讲解一番。”林云回到办公桌前,将那份草案的提纲找了出来。看看宋教仁,说道:“还是先来说说建设法,其中,工业振兴法,乃是针对目前中国工业基础薄弱这一现状而专门实施,此法案中拟定设立两个专门的机构,公共事业发展局、民用工业发展局,前者,以国家出资,进行道路建设之施工、养护及管理;植树造林、防治水患等公共事业,一来可以解决大量农村无耕地农民之生计,二来可为国家之工业体系发展铺就基础。至于民用工业发展局,则专一造校舍、桥梁、堤坝、农田灌水利、城市下水道工程乃至邮局和各级行政机关之办公场所。这些,都可交给私人机构去建设,一方面,鼓励生产,收无业民众参与其中,另一方面,亦可作为国家总体经济建设之补充。而这些,宋总长觉得不现实么?”

 摇头道:“总统先生所言,实在是向无先例,这个法之时,我便说过,若要实施起来,必须有强硬之机构为保障,否则,很难推行。”

 “这倒是,不过这一点,宋总长请放心好了,这两个机构,将由我直接领导。”林云笑了笑“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总统先生,工业振兴法和农业发展调整法,我并十分反对,我只担心,此法案并无实力去实行。”

 “这么说,你还是在反对发行国债啊。”林云叹了口气说道。

 —

 “是地。”宋教仁直言不讳的回答道。

 “那依宋总长的意思。还是要向外国银行贷款咯?”林云苦笑着问道。

 “是地。”语气还是那么肯定。宋教仁抬起头来,直视着林云说道:“于外国贷款发展本国实力,是有例可循的…”

 “比如日本。”林云打断他的话说道:“其实,是国会仍然不信任我罢了。”他叹了口气,将那几张纸放回到办公桌上。“近来风闻宋总长有毁之说,不知道是否属实?”

 宋教仁警惕地看了眼林云。回答道:“的确如此。”

 林云微笑着说:“就我所知,早在南北议和的前后,便有许多同盟会会员,其事实上是排主义者,狭义地民族主义,认为革命的目的已经消失,于是便从同盟会中分化出来,另组成了一些为了争取政治地位的小政。它们只是竖起一块招牌,发出一篇宣言,拉出几个名气大的政治要人作为他们地领袖,以便于进行个人的政治投机。”

 “还有些政是以地区关系或历史关系结合起来的。所有这类政都没有旗帜宣明地纲,没有一定的政治主张,跨视为家常便饭。其所拥戴的领袖,也可能兼另外一个的领袖,而被推者就如同兼任公司行号地董事长一样,是一个挂名差使,对任何一都不关心。我想。这便是宋总长毁之初衷吧?”

 “确实如此,我虽不才,愿将此事进行到底。”

 “此事很好,本总统一向认为,共和之国体,必须有若干派来轮执政。使政府之肌体免受腐蚀,常新求存。在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林云慨然允诺,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神色,倒让宋教仁颇受感动,如果他知道林云此时已经下定决心搞独裁的话,恐怕就不会说出感激地话来吧?

 “向外国银行的贷款,也是要的。”林云干脆抛出自己的底牌。“但是金额不会太大。我想,宋总长应该不会再有理由反对这两项法案了吧?”

 “请容我再考虑一下。”宋教仁起身告辞。

 公允的说,他是个天才的政活动人物。但是他所提倡地内阁总理制,并不能完全受到同盟会内部同志的认可。对于林云。他亦有着怀疑的一面,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谈论,他觉得此人在政治上襟开阔,并非人们所说之“独裁者”而他所怀抱的理想,正是要抵制这样的独裁,实现真正的民主,虽然他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民主,自己尚有些疑虑。

 共和元年(公历1901年)十月六:。辩论之后,终于以两百二十票对一百八十六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国家经济建设实施法案》和《发行国债法案》。

 在通过这两项法案之后,林云在北京召开了一次国民大会,也就是在这次大会上,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刺林案”

 《共和先驱报》曾就此案做了长篇连续报道,不妨来看看当时这份销量最大的民办报纸是怎么描述当时地场景的。该文章的撰写人张光亭曾对人言:“此文章甫一问世,报纸销量便立刻增,实为共和开元以来民众最为关心之事件。”

 在这篇名为《刺杀林大总统之阴谋案》的报道中,张光亭这样写道:

 “十月十,乃是林大总统就《国家经济建设实施法案》及《发行国债法案》获得国会通过而召集国民大会演讲之。当是时,万头攒动,民情昂,群众高呼‘共和万岁’‘林大总统万岁’凡不知几次,声震云,场面几近失控,实为后来总统遇刺埋下隐患。”

 “下午四时,林大总统身着白色云服(林夫人所设计之服装,由军装改变而成)准时现身于讲台之上,彼时,大总统容光焕发,精神熠熠,就国会通过此两项法案之重大意义,发表演讲。会场之中,时已近万人。然总统演讲之时,鸦雀无声,惟有一西洋扩音器不时发出杂音,使身处场外边缘者颇为不能聆听总统演讲而深感遗憾。”

 “余由于工作之故,得以靠近讲台,仰望总统之雄姿。余之速记者,乃刘雅馨女士。其记录概略如下:‘前几,国会通过了两项法案,法案地内容,详见诸报刊之中,我想诸位亦多有耳闻。这两项法案,乃是共和建立之后。除开立宪宣言之外所取得的最大胜利!为什

 这么说呢?诸位都知道,我们中国,已经遭受了太多到了太多的欺凌!所为者何?盖因我国势不强,内忧而致外患!那么有人也许要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内忧、国贫民敝呢?我以为,当其首恶者,乃是政府!彼时政府之所为。对外者孱弱,对内者强横,全国民众犹如散沙,虽有力而不凝聚,虽有心而无处报国!这样的行为,怎能不让外强者欺凌,让全国地民众都起来反抗呢?现在的共和政府,就是要将全国民众的力量团结起来,凝聚起来,通过这两项法律。来实现富国强兵之宏图,使我中华之全体民众,得享共和之果实!…’其内容大抵如是,若有遗漏处,可参考本报之时事专栏。”

 “林大总统演讲之时,每有停顿处。台下民众无不热烈鼓掌以示支持,一时间,掌声雷动,震耳聋,民众之热情,由此可见一斑。余亦颇受此气氛之感染,掴掌无数,几至双手红肿。林大总统面微笑。伸展双臂做安静之手势,全场掌声、欢呼之声才会渐渐归于平静。”

 “演讲毕,林大总统由近卫护卫离场,行至讲台右侧第三个台阶时。突生变故。一男子冲出人群,于怀中掏出一美制左轮手,在离总统十米处连发三,万幸近卫身手敏捷,将总统扑倒于身下,其中一人身中两各一处;另一近卫于肩膀处中一,其余近卫将那名男子捕获。”

 “余于事变之时,恰立于讲台最右侧,目睹刺客行刺之全部过程。响之时,众人皆惊,余亦如是,然职业之感,竟于当时战胜恐惧之心理,惊讶之情,瞬间转为对行刺者之痛恨,整个过程,尚不足一分钟之数,余出于职业习惯,掏出怀表记时,时针指为四时四十四分,实为共和开国以来最为险要之恶时。”

 “近卫将刺客捕获之前,彼见事不成,自杀,被一人从身后箍住右臂,另有一人环抱其,使其不得身。余于事后采访二人,一为京内东直街布商顺富号掌柜,姓虞;另一位乃是原南方革命志士,姓姜。二人皆表示,事发之前,那刺客从身后推搡而出,便有些警惕,值其掏时,更觉愤怒,乃用力挤开旁人,于其身后痛下重手。也由二人之力,使近卫得以迅速将刺客捕拿,不然恐会多伤人命,更怕此案成为无头公案,使幕后主使者逍遥法外。”

 “以上,为余在刺杀林大总统阴谋案现场所目睹之实情。呜呼!卑劣小人,以杀害林大总统来打击共和之新生,其心之险恶,殊难度测,其行之肮脏,实为人者所难行!所幸者,林大总统在此事件中安然无恙,所不幸者,我国人何能团结,共和前景之坎坷,教人思之黯然。”

 张光亭没有先见之明,当然会“思之黯然。”不过随着他对“刺林案”的进一步报道,黯然的心情恐怕是没有了,别的心情,他没有在文中披,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刺杀大总统的事件,到底有着怎样的真相,也许在他地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端倪。他在第二天的报道中,如此写道:

 “余昨回到报馆,勉强按捺惊悸之情绪,通宵撰文,为读者奉上昨之报道。今早连续造访数位现场证人及总监察官署,求见郭总监察官。得采访笔记若干,经整理之后,登载于此,作为连续报道之续章,以读者。”

 “第一位接受采访者,乃是在医院中接受治疗之近卫,该近卫姓田,肩膀中弹者,另一王姓近卫,已于昨凌晨重伤不治,哀哉,国之勇士!田近卫伤势不重,尚能半卧于病之上与人交谈。余凭借所示之记者证,得以采访。据该近卫所言,事发之时,周边嘈杂,人声鼎沸,鼓掌呼号声不绝于耳,况维持秩序之士兵,屡次被汹涌人冲散,这便是案发当时之混乱情况。他和王姓近卫,于总统左右相伴而行,其在总统左侧,既相对为内,而王姓近卫居右,响前,王近卫已发现情况有异,乃大喝一声,所言者无人知晓。随后便抱向总统。第一从其背后入,斜上行至前,其猛然转身,侧对刺客方向,第二下穿入腹腔,遂倒地,于楼梯上翻滚而下。而田姓近卫在第二声响前,已快步移向总统身前,第三遂击中其肩膀。”

 “余采访至此,心情难以平静,宵小之辈竟然丧心病狂,连发数置总统于死地,其心可诛,其行可恨至深矣!”

 “余接下来,又连续采访数位目睹现场之证人,所言大抵相同,亦可看出民众对于企图暗杀总统之罪犯深恶痛绝。”

 “至于郭总监察官所言,或可为我们解答此案件之真相,然余与其对话甚多,篇幅所限,拟在后续报道中为读者详细披!敬请诸位读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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