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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水银鱼出水荷花谁家窈窕温柔乡修罗场老娘通包…

 “什么人?”

 苏小刀才一靠近大营门口,就被全副战甲杀气森森的几名军士用红缨架住了。

 “是我呀。”她吓了一跳,小手迅速夹住其中一柄喉而来的尖,弯弯眉儿一皱。“赵子哥,今儿好威风啊!”

 那名黑大汉面皮一红,重重咳了一声。“咳,大妹子,不是赵子哥不通情理,而是大将军有令,大营重地,闲杂人等无报不得进入,违者处以军五…”

 “我知道我知道,大将军来了,一切都要以大将军的话作准,我也没有不听从的意思哪。”她笑嘻嘻地道“所以劳烦赵子哥帮我跟大将军通报一声,说我自愿投军来了,想请大将军亲自考校。”

 “大妹子别说笑了,这怎么行?”赵子哥惊吓的瞪着她。

 另外一名兵士也受不了了,急慌慌地道:“大妹子赶紧回去,万一冲撞了大将军可麻烦了!”

 “我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会冲撞到大将军呢?”瞧,她的表情多和平多诚恳多有爱呀!

 可是不管她好说歹说,耍痴扮憨装可爱,几名大兵哥哥还是狠下心来将她驱离于外,全然不顾念半丝往日旧情。

 她这下子火气也上来了,远远地叉指着大营方向猛一跺脚。

 “行啊,瞧不起人是吧!今儿我要进不了这西境大营,我就他爹的改姓阮不姓苏了,看谁厉害,哼!”

 以为这样就拦得住她吗?她可是苏铁头的好闺女儿,自三岁就在大营钻进钻出挖泥巴玩儿的,这西境大营有几个狗耗子她比谁都清楚呢!

 两盏茶辰光后。

 苏小刀小心翼翼地自东翼一隅的狗爬了出来,这里是副帅老爷子养的猎犬老皮专用的狗,她也是帮忙喂狗时偶然发现的,而且大小尺寸刚刚好,仅容一只猎犬和身形如她一般娇小的人进出。

 她也知道哪个时辰巡哨、巡哨的共是几队几人轮,甚至知道当口令,不过她可不会傻傻地待在原地等着跟人对口令,还是赶紧办完正事再说。

 “希望阿爸知道了以后不要太生气啊。”她深了一口气,最后毅然决然往中军元帅大帐“摸”去。

 中军元帅大帐前面自然有铁血悍将,还是阮家菁英中的菁英守卫,后面却无人看守,因为大帐后方就是副帅军帐的大门,一样有重兵守立。

 所以她偷偷摸摸地紧贴着元帅大帐的侧面,悄悄蹲下来拉高了一线幕帐,像小老鼠似地贴地滚了进去。

 谁知人还来不及爬起身,睁开眼就直直撞入了一幕香赤luoluo鼻血沸腾的美男出浴图!

 啊啊啊啊,长针眼了长针眼了!

 阮清风也是大惊失,长臂一攫,将屏风上的干净长袍急抄在手,咻咻咻就套上了拔身躯,立时掩住了无数外春光。

 苏小刀还来不及从刚刚撞见尺寸硕长男物的那一幕震惊中回过神来,倏然听见铿地一声,颈间蓦地一凉,有柄寒气侵肌裂肤而来的冷剑已抵住了她的喉间。

 “等一下——”惊噎在喉头,水灵清亮眼儿恐惧地望着他。

 “是你!”阮清风俊美脸庞森冷如霜,素来笑意盎然的凤眸杀气一闪而逝,却在看清楚她的容貌之际,微微一震。

 “你…你?”她也认出来了,眼睛瞬间瞪圆了。“你、你怎么也在这里?等等,你混进大营里想干什么?当细啊?”

 “我吗?”他身上的杀气倏收,凤眸跃上了一丝好整以暇的笑纹,嘴角微勾。

 “我方才一身汗一头沙的,命人抬了桶热水刚刚净完了身,就撞见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女yin贼偷入大帐,想辱我清白…”

 “撞鬼啊你,谁要辱你清白了!”她一张脸涨得老红,气到结巴了起来“而、而且这里明明是元帅大帐,你没事跑到元帅大帐来洗澡,这可是犯了军令,杀头大罪的,跟你比,我不过是误闯——要是元帅要打军,你肯定比我多挨个三十,谁怕谁呀!”

 瞧这小囡囡还理直气壮的。

 阮清风不又是好笑又是微感头疼,真不知苏铁头这看似犷实则精明的好汉子,是怎么生出这么聪明模样笨肚肠的小丫头的?

 “小刀姑娘,以合理的状态来推论,一个不是大将军的男子,在元帅大帐里大剌剌沐浴包衣的机率有多高?”他脸上笑意盈盈,懒洋洋问“若不大将军本人,那我还会是谁?”

 “…你是大将军的男宠?!”她登时大了一口凉气。

 哎呀,她一点都不想要知道这种私中的私、机密中的机密啊啊啊!

 “你这颗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他差点一口气呛死,俊美脸庞黑了一大半。

 “不然还有什么?”苏小刀鄙夷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还微微滴着水的长发,出了一小截的感锁骨,还有被月牙绸袍绷出的膛线条…火气也上来了。

 “你说啊你说啊!”

 若不是自幼严受庭训,男人绝不可动女人一指头,此时此刻阮清风还真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吁。”他深深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在心底由一数到十,面上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

 “小刀姑娘,你这话可伤了我的心了。”

 你个堂堂美男子一副闺中幽怨的小模样,教人不误会才有鬼呢!

 “哎。”苏小刀也叹了一口气,自以为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种种不得已和心中苦楚。

 “也怪我…昨晚不应该生气就丢下你自个儿走了,结果害你沦落到大将军的魔爪上,贞不保——”

 阮清风嘴角微微搐,最后眉心。“我就是大将军。”

 “其实年轻人一时失足也没什么,改过就好了…你刚刚说啥?”

 “我就是定西大将军,阮'清、风。”他一个字一个字道。

 …明明是严密宽敞的大帐,为何她却觉忽有一阵冷风咻咻吹过?

 “你…”她往后一跳,抬手指着他高的鼻子,小脸惨然变。“你你你…”

 “我就是阮清风,要验身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小刀瞪着他,脸蛋由白至青转红。

 “我看看啊,”他好整以暇地扳着修长手指头数算。“擅闯军事重地,污蔑朝廷大将,偷窥他人隐私,唔,旁的不用多,就前两条便是杀头重罪…”

 “我认罪!”她小心肝抖得更厉害,却仍是努力昂头仰望着他,鼓起勇气大声。

 “你认罪?”他笑容一紧,浓眉暗暗蹙起。

 “是,我阿爸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错就得认,我们老苏家没有软蛋!”她想起阿爸平时的教诲,不得更高了,慷慨昂道“大将军,擅闯军事重地是我不对,污蠛朝廷大将和偷窥他人隐私,虽然不是有意,可犯了就犯了,我苏小刀敢做敢当,可是能不能请大将军留我这一条命报效国家?”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是都说有『将功折罪』这种事儿吗?”她惧尽去,两眼都在发光“我苏小刀愿血战沙场,马革裹尸,用这条小命跟西夷军拚上一拚,大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阮清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眉心的动作更加用力了,哎。

 “我觉得小刀姑娘木兰从军的戏折子看太多了,现今我朝兵强马壮,你父苏铁头更是阮家军一大猛将,又几时需要你来『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了?”

 “我阿爸是我阿爸的份儿,我自己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连我阿爸也不能打消我决心的。”她肃穆着小脸蛋,很是郑重认真。

 “小刀姑娘,我朝例来没有女将之说。”他低头看着她,柔声地道“况且女子从军,本就有诸多不便。”

 就算她长得一脸横,远胜男子魁梧,他都不可能征她为兵了,更何况她个儿小小,文弱娟秀的小模小样儿,搁在大营里是要当吉祥福娃用的吗?

 “我可以女扮男装,我行的。”她热切地道。

 “不行,这有违军规,”他想也不想,凤眸一挑。“我也不允。”

 “大将军,我好歹也请你吃过一碗大馄饨汤的,就不能打个商量吗?”苏小刀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他看得一个劲儿地想笑,直想去戳戳她粉团儿似的鼓鼓脸,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公归公,私归私。”

 “你宁愿砍我的头也不让我投军?”她真是沮丧懊恼到不行,小脸都垮了下来。

 “我几时…”他心没来由地一软,语气不觉轻柔了起来。“哎,坏丫头,难道在你眼中,我阮某人真是那厮不通情理、暴好杀之人?”

 “我哪知道,我跟你又不是很。”她老实坦白地道。

 阮清风俊美笑脸一时僵住。啧,怎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教人不痛快呢?

 “我都同你『袒捏相见』过了,好妹子怎能说与我不?”

 她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刚刚又不是故意撞见你光溜溜出澡盆的。”她气急败坏“而且谁没事大白天的就在洗澡?”娘炮!

 “我方才和你父练了练手,一身大汗,回帐里洗个澡又有什么不对了?”他笑咪咪地反问。

 饶是他笑眼魅惑人,苏小刀还是觉得他笑起来十足狐狸样,怎么看都是准备要算计人的样子…等等,他刚刚说跟谁练手来着?

 “我阿爸?”她睁大了眼“你跟我阿爸练手了?那谁赢?”

 “在下不才,略胜一筹。”他一脸谦逊,嘴角却是往上扬。

 “怎么会?”她大受打击,口而出“我阿爸让你的吧?”

 阮清风笑意一卡,嘴角。“妹子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首先,我不是你妹子,再来,我是对我阿爸有信心。”苏小刀双手叉,小脸扬起,自信

 “我老苏家家传武艺霹雳无敌厉害,单凭一矛在手,随随便便对付三五个高手不在话下,所以我阿爸是不会输给你的。”

 “好妹子心肠真狠,每每说话戳得人心生疼。”他叹了一口气,眸里笑意复现,晶光闪闪。

 “要不,妹子不信的话,咱俩也来光明正大练一次手?若是你胜,那么我就允了你特例入伍从军,自我的贴身亲兵开始做起,若是你败嘛…”

 “要是我败,我就退出江湖!”她豪迈昂地一拍大腿。

 “咳咳。”他没忍住一声呛笑,忙用袖子掩住,然后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那倒不必,妹妹对自己这般有信心,想来功夫确是极好的,就算最后你败了,但我答允你,就让你当元帅身边一名忠心护主、生死相卫的暗卫,这个职务可是从六品官职,好妹妹以为如何?”

 向来线条的苏小刀浑然不知腹黑的某人已软土深掘,从姑娘、丫头,嘴上一路狂占便宜,最后大胆跃升到了亲昵、引人无数遐思的那一声“好妹妹”

 因为从来没有被这么直接公开夸赞过身手的苏小刀一时乐得晕陶陶,脑子只有“功夫极好”、“忠心护主”、“生死相卫”

 尤其是最后那个从六品官职,更是炸得她喜心翻倒,乐不可支,本来就没剩几两的理智一下子全飞了,脑都是热血沸腾的“好家伙!总算换我光宗耀祖,终于能一吐身为女儿身的那口鸟气”的心思。

 “好,一言为定!”她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三击掌为誓,毁约的就光**绕西境城跑三圈!”

 “咳咳咳咳…”

 “怎么,你后悔了?”她大感紧张。

 “没。”他及时以袖优雅掩住呛咳连连的动作,直到好不容易顺缓了那口气,这才笑叹道:“这誓罚得好,就这样办。”

 “来!”她小手举高高。

 “哎…”他下好气又好笑的念头,还是乖乖同她三击掌。

 温暖修长的大手和她软软的小手触了三次,他的心就不知怎的酥颤了三下,也许是她掌心上微起的薄茧,或是她粉致致宛如小娃儿的指头,和他指节匀长的大手比起来,更是说不出的娇小可爱。

 他凤阵没来由地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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