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和棒棒冰
　错过的美好

　“小孩子的话就是真理，叶帛凉，我打光不要紧，你可千万别让慕清扬打光，否则你去谁怀里啊？”

　张柏然笑着点烟，被叶帛凉一掌夺过“有小孩，不许吸烟。”

　“叶帛凉你管他就好了，你连我也要管？”张柏然哑然，伸手指她，一脸坏笑“那，我是光不错，慕清扬可是你的冰啊！”

　慕清扬立刻丢了只筷子过去，怒气冲冲地骂“多少回了，别拿她开这种玩笑。”

　“张柏然，你干女儿在这里，你好意思？”叶帛凉白了他一眼，把的小碗推过去，让慕清扬喂她吃饭。

　很爱让他喂，可他总是喂不好，不一会儿，的小脸上，脖子上，前，腿上全是饭粒和菜汤。

　“慕清扬你种地呢？”张柏然一脸嫌恶地看着慕清扬，叫了服务员买单，然后冲着飞吻了一个“乖宝贝快和叔叔再见。”↘↘h

　“叔叔再见。”冲他挥挥小手，看着他关门出去，才扭过头来看向慕清扬，小声道：

　“清扬爸爸，我们去看汐汐阿姨和吧。”

　慕清扬微蹙了眉，想要拒绝，叶帛凉拿了包包站起来，轻声道：“你就带她去看吧，看老人没错，毕竟带了这么多年。我就不去了，免得老人不喜欢，记得给老人买点礼物，早点回家。”

　她一面着，一面麻利地用消毒巾给小家伙擦着小脸和油乎乎的小手，又把衣服给她清理干净了。

　慕清扬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让他带小孩…可今天叶帛凉偏让他自己带一晚上，是他要收养小的，他就得尝尝带孩子的滋味。

　“车呢？”慕清扬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低声问道。

　“你开着，我打车就行，正好去看看苏晴。”叶帛凉拉住的小手道：“妈妈要出去了，快亲一下。”

　犹豫了一下，把嘴巴贴了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亲，然后抬头看着慕清扬道：

　“清扬爸爸，你是不是管严呀？”

　“谁教你的？”慕清扬捏捏她的小鼻子，好笑地问道。

　“韵韵阿姨清扬爸爸是管严，要听老婆的话，才有饭吃。”

　答得很认真。慕清扬拉长了脸，看向叶帛凉“你让叶雅韵那丫头以后不许靠近！”

　“那你以后也别靠近我。”叶帛凉冷笑一声，拉开门就出去了。

　这女王的气势啊！

　慕清扬拉长了脸，小女人要反了？

　搂紧了他的脖子，又开始了“爸爸，韵韵阿姨还，管严是可以得到小红花的，你让叶妈妈给你发一朵小红花吧，我有小红花，你也有小红花…”

　她竖着白|的小手指，有快活的表情。

　慕清扬的嘴角牵了牵，抱着她快步走了出去。此时叶帛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酒店外，大街上车来车往，不见她纤长的身影。

　苏晴就住在附近的小区，走二十分钟就到。此时路上车正多，叶帛凉干脆步行过去。

　街灯在天幕上织，五彩斑斓。

　越坤属于中产阶级，在市区有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有一辆本田雅阁的车，苏晴已经很满意了。叶帛凉记得有次报纸上的调查，感觉最幸福的家庭就是中产阶级，有房有车，有爱人有小孩，赚得不是太多，但是不愁吃穿，偶尔出去打打牙祭吃顿大餐，放假的时候能去旅游转转。

　叶帛凉以前是向往那样的生活的。可生活给她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转过路口，便是苏晴住的地方。叶帛凉一眼就看到了楚倩的电动三轮车停在小区的路边，车上还拖着几盆花，还有一个约莫四岁大的小男孩坐在车上，手里拿着一包零食吃着。

　“要花吗？最后几盆了，洗货，只要二十五块钱一盆，这种花很好养，隔几天浇浇水，晒晒太阳就行了。”楚倩从车子后面站起来，刚刚是蹲着系鞋带。

　光线很暗，她并没认出叶帛凉，或者根本不知道叶帛凉是谁，只是殷勤地推销着她的花。

　叶帛凉不知道应不应该买，买，似乎带了些同情施舍的意思，不买，楚倩的目光里又充了期待，都这时候了，看牛牛吃东西的模样，母子两个应该还没吃饭。

　“我算便宜一点给你，二十三块怎么样？”楚倩又道。

　“你…这里有十一盆啊。”叶帛凉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我都买了，正好刚装修，需要花装扮一下。”

　“好，那小姐你要不要我帮你送进去？”楚倩一脸笑容，热情地提出要送货。

　叶帛凉想，干脆送给苏晴得了，她点头，给苏晴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门卫放行，然后跟在她的三轮车后走进了小区。

　“小朋友多大了？”

　“他快五岁了，牛牛，快回答阿姨的话。”楚倩笑着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儿子，一口英语畅极了。

　“sorry，我汉语不好。”牛牛抬起头来，很大方地用英语对叶帛凉道“我们都英语。”

　叶帛凉笑了笑，也换成了英语问他话，她大约是牛牛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可以用英语和他交流的人，所以牛牛很快就来了兴致，一直问叶帛凉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十字路口的红灯只有十几秒，她妈妈的车都不能过去。

　“真不好意思，小孩子话太多了，他可以听懂汉语，只是得不太好。”楚倩冲叶帛凉笑笑，把车停到了叶帛凉指定的楼下，开始往下搬花。

　“我自己来就好了。”叶帛凉连忙制止住她，她已经发现楚倩的腿其实有些不太方便。

　“前年的时候摔的，骨头一直愈合得不好，我的运气也不太好。”楚倩自嘲地笑笑，可是牛牛却大声道：“妈咪你撒谎，那是爹地打的。”

　叶帛凉怔然地看着楚倩，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让她看上去这样消沉。

　“不许话。”楚倩沉下脸色，批评了一句，牛牛就不出声了，跳下了车，帮着她往电梯边搬花盆。

　这是个很懂事的小朋友，叶帛凉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眼，这是个漂亮的混血儿，眼珠是蓝色的，鼻梁很，皮肤白皙。

　叶帛凉越加痛恨张柏然和慕清扬的荒唐，她沉默下来，不再话，直到上了电梯，她才猛然想起她还没付钱。

　她急忙摁了键，可是电梯一直在上行，等她追下来的时候，楚倩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估计也忘了这事。

　“你买这么多花干什么？我和越坤都不懂这个啊，这叫什么花？怎么全是红色的？”苏晴和越坤从电梯把十一盆花搬进了屋，抹着汗，不解地问叶帛凉。

　“让你和肚子里的那个一起天天看绿色植物，天天好心情，还包你股票天天涨。”叶帛凉急着要去给楚倩送钱，无意久留，进门喝了杯水就要离开。

　“承你贵言，还股票天天涨，亏得我想从明天起只吃白饭了。喂，叶帛凉，你跑什么，你打仗呢？来去匆匆的，坐一会儿啊，陪我聊聊天啊。”苏晴跟在她身后赶，白色的薄羊衫紧裹在身上，小腹已经微微出现了。发现叶帛凉看她肚子，苏晴立刻伸手捂住了小腹“不许看我肚子，好难看。”

　“当妈妈多幸福啊，什么难看，你就好好保重凤体吧，我走了。”叶帛凉冲她挥手，大步冲进了电梯。

　“你风风火火的，慢一点。”苏晴冲她挥挥手，看着电梯关上了才转身回去。

　叶帛凉记得那个地址，拦了车就往花店赶，希望还赶得及。计程车在花店前停下，她快步走进去，花店里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忙着收拾门外的残花，一天阳光照下来，不少花已经干了水分，明天是不能再卖了，笤帚扫过花瓣，|漉漉的残破花瓣被进了垃圾筒，白光鲜，如今垃圾，真和某些人的人生差不多。

　“小姐，买什么花？”女人扭头看她。

　“请问楚倩在吗？”

　“她去卖花了，还没回来，这时候应该回了呀。”女人看了看店里墙上挂的钟，嘀咕了一句。

　“她…是你请的人吗？”叶帛凉小声问道。

　女人点点头，疑惑地看向叶帛凉“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叶帛凉迟疑了一下，小声道。

　“哎，她背的，以前是我们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又考上了好大学，还出了国，嫁了个英国佬，哪里知道才这么几年，就落魄成这样。那英国佬是个混蛋，爱喝酒，还爱打人，前年把她的腿给打断了，又不给她好好治，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她现在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生活，一时半会又找不着工作，而且带着两个孩子怎么找嘛，小的才一岁，我就让她在我这里帮帮忙。”

　女人唠唠叨叨的，叶帛凉越听越同情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了钱出来，就按着二十五块的原价付了。

　“哎哟，她又忘了收钱。”女人叹了口气，接过了钱，向叶帛凉道了谢，进去忙碌了。

　叶帛凉仰头看着花店的招牌，感叹起命运的不公。一个才情四溢的女人，原本可以有大好的生活，却接连遇上了让她痛苦的男人。

　“不要再着我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请你离我远一点。”楚倩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叶帛凉连忙躲到了花店旁边的树后，只见张柏然的车慢慢跟着楚倩的三轮车，牛牛正扭头好奇地看着张柏然。

　“我只是想补偿你。”

　“你已经补偿过我了，我们就当不认识好吗？我现在过得很好，很清静，只要你们都远离我，我就是到了天堂。”楚倩把车开到了花店门口，把牛牛抱下来，牵着他往花店里面走。

　“楚倩，这是你的花店？”张柏然跟进来，左右看着。

　“请你出去，这里不做你的生意。”楚倩拉长着脸，指着门外，一脸厌恶地看着张柏然。

　张柏然一手撑在门上，一手在脸上用力着，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我先走，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事就打给我。”

　他放下名片，又冲牛牛挥了挥手，牛牛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一点笑意也没有。

　张柏然走了出来，撑着车门站了好一会儿，才拉开了车门，驾车开走。

　叶帛凉慢慢走了出来，正想离开，楚倩从花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零钱，大步走向她。

　“小姐，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我们好23块一盆的，我还应该找你22块钱。”

　叶帛凉接过了钱，楚倩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小声问道：“你是张柏然的…”

　“我是慕清扬的太太。”叶帛凉坦诚地道。

　“哦，难怪。”楚倩点头，大大方方地向她笑了一下，转身要进去。

　“楚倩。”叶帛凉唤住她，她扭过头来，一双写了沧桑的眼睛看向叶帛凉。

　“让他们帮你吧。”叶帛凉这话的时候有些汗颜，若楚倩是那种女人，一定会找上去了，怎么会在这小小的花店里辛苦打工。

　果然，楚倩转过了身，看着她认真地道：

　“慕太太，我看得出你人不错，知道照顾人的面子，白天在酒店门口的就是你，可刚在小区门口的时候你没穿。其实没关系的，当年的事我谁也不怪，我错朋友，是我运气不好，不怪慕清扬，也不怪张柏然。我和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只是各自退回了各自的世界而已，我能靠自己生活。不瞒你，当年慕清扬妈妈给我的钱，我全捐给了希望小学，我不希望用我的爱情去换钱，也不想那成为我卖|身的辱。所以，请你转告诉他们两个，不用补偿我，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了，各过各的生活，不要再打扰我。”

　叶帛凉对这个女人的敬佩和好感顿时到达顶峰，女人就应该和楚倩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弯了自己的。

　“我叫叶帛凉，很高兴认识你，楚倩。”叶帛凉向前一步，向她伸出了手。

　楚倩干脆地伸过手来，和她握了，她的手心还有汗，很烫，是因为刚刚干活的缘故。她并没有自卑，也没有觉得低人一等，她就这样平视着叶帛凉，和她的手轻轻地握着。

　“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叶帛凉沉了一下，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吃晚饭，只是你和我，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你可以不考虑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他们的混帐荒唐事，我也知道一些，确实过份。”

　“我考虑一下吧。”楚倩笑起来“如果你再买我十一盆花，我就再认真考虑一下。”

　“今天没带这么多钱，改天可以吗？”叶帛凉也笑，松开了她的手，向她身后的牛牛了声拜拜，然后大步往路边走去。

　那个光，和那个冰，在楚倩面前应该自惭形秽，这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是他们两个没福气，硬生生错过了她。

　所谓有眼无珠，就是这样。

　他们认为爱笑的苑佳汐是明媚的太阳，却不知道那是一碗毒药。

　人的一生会遇上很多波折，可是，都要有着忍耐心，有着毅力，咬紧牙关走过去，总会有晴天在前方等着你。

　这一晚，叶帛凉和慕清扬分房睡，她带着，很早就锁上了门，慕清扬在客房里睡了一晚，他不知道叶帛凉和楚倩的约定，更不知道他的初恋和太太已经在建立友情。

　这是一种奇妙的缘份，跨过了岁月，依然碰撞到了一起，并且还能开出奇特的花。

　撞上的秘密

　“中医认为子内膜抗体以肾虚为主，涉及肝血不足，肝气郁结，其中以肾虚多见，夹瘀夹为患。热蕴结下焦，热扰|巢或热蕴胞宫，以致不能成功孕育胚胎。”

　慕清扬拿着诊断书，靠在门框上，慢把老中医写得深奥专业的词念出来，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

　这是婆婆大人要叶帛凉去看的中医，治她的不|孕病，今天一整天就在医院里度过了。

　桌上摆着几十包中药，一个疗程的量。

　药罐里已经熬好了一罐，厨房里全是这涩得让人心痛的味道。叶帛凉把浓黑的药汁倒出来，一股苦涩之味就冲进了鼻子里，和她心里一样苦。

　复查的结果依然是子内膜免疫，可能是当时产后炎症造成的。她现在才知道，有许多女孩子因为在初次妊娠时做了人手术，而不能再怀孕，这也是她如今痛|经严重的原因。

　但愿能治好。

　她端着药碗，憋着气一口灌了下去，直苦得眼泪都了下来。慕清扬连忙了颗糖到她嘴里，又倒了杯水给她。

　“慕清扬，医生待的，近段时间你必须用|套，你再也别急吼吼地往里面。”她咬着糖，

　苦着脸道。

　“还是别吃了。”慕清扬拿着手帕给她擦到嘴角的药渍，微锁眉头，沉声道。

　叶帛凉没答话，拧开水洗碗，把药渣用水浸上，明天还能再煎熬一次。哪个女人不想当母亲呢？再难她也要治好。再这种病并非不能治，过程难一点、长一点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倩的苦在生活，她的苦在这里，楚倩能熬，她也能熬。

　慕清扬从她身后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个人都不话。

　生活总有不如意，幸好互相懂得彼此的心。

　“如果让你受这样的苦，我不愿意。”好半天，他才低低地道。

　“不苦啊，我想有个我们亲生的骨。”叶帛凉垂下了长睫，看向他箍在上的手。

　“我过了，我们这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好了。”慕清扬扳过她的身子，额头低下，抵在她的额上，声音都有些哑。

　真的，一点都见不得她受苦。

　“慕清扬啊…”叶帛凉很想，单身妈妈带着两个孩子，靠在花店打工，楚倩更苦。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楚倩不想再和慕清扬他们有任何关系，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怎么了？”慕清扬的滑下来，落到她的上，舌尖进去，在吃过糖喝过水之后，她的口腔里还是苦味儿，可以想像刚刚那碗药有多难喝，可是她还得喝上整整三个月。他的舌越抵越深了，在她的嘴里细细地着，像是要把这苦全给她干净了。

　这吻，不带任何|望杂念，只是单纯地吻着，要用这吻为她分担苦楚，给她温暖。

　“我的运气已算是很好了。”叶帛凉蒙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慕清扬，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慕清扬又在她的上轻啄了下，低低地问道。

　“我见过楚倩，她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店打工。”叶帛凉实在忍不住，诚实地了出来“她生活很辛苦，而且你母亲当年给她的钱，她走的时候就捐给了希望工程，是带着她自己当年辛苦打工的钱出国去的。在国外她也生活得很辛苦，半工半读，丈夫对她也不好，经常打她，把她的腿也打断了…慕清扬，你和张柏然两个，真的改变了她的一生。所以，请你今后一定一定不要再玩那种荒唐的游戏，你们有钱的男人，可能总以为钱能解决问题，可是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钱买不到的女人和真心。”

　慕清扬愕然地看着她，低声问道：“这关张柏然什么事？”

　“你去问他。”叶帛凉拧了拧眉，小声道。

　慕清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进了书房，他进去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之久，出来的时候脸铁青，直接开门出去。

　“去哪里？”

　叶帛凉刚追出去，张柏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还没开口，就听张柏然用极低的声音了句“叶帛凉算我求你，千万别出苑佳汐，他会杀了她的，这事我一个人背了。”

　他的语气充了哀求的味道，叶帛凉根本没有想到，张柏然原来这样爱着苑佳汐，她也想像不到张柏然此时的复杂感受，那种爱与恨烈碰撞，拼死纠的尖锐痛楚。

　她猛然醒悟过来，慕清扬今天找到张柏然，只怕不止是打架这样简单了。她昏了头，居然出了这件事，慕清扬有多重视张柏然？她几乎可以认为是张柏然和她在慕清扬心里是并重的！

　她匆匆冲进叶雅韵的房间，待她照顾好，自己衣也没换，就穿着拖鞋追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慕清扬的车正好开出去，她狂奔进停车场，开出了自己的车，疾速冲向大路。她不知道慕清扬去了哪里，只能凭直觉去御用皇宫找他。街灯在眼前晃，路上车多，她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她出来得急，手机也没拿。好容易到了御用皇宫前，又被服务生给拦了下来，自报了家门之后，服务员借了电话给她打，此时慕清扬和张柏然两个人的手机都已经关机了。

　会不会互捅几刀？

　叶帛凉一时间头痛裂，正急得无计可施时，一个服务员小声了句“张总今天好像去viviber玩了。”

　“谢了。”叶帛凉道了谢，跑出御用皇宫，赶往viviber。

　她穿着睡衣拖鞋，自然不能进去，她在外面急了会儿，干脆掏钱，找服务员买了套衣服。她的习惯，总会在车上放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这习惯帮她解决不少难题。

　11楼是娱乐城，每当有门打开时，就有震耳聋的音乐冲出来。叶帛凉找服务员打听张柏然，却没人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敢。

　她只能一间间地找，若没有，就推走错了门。

　一直找了六间房，到了第七间，她推开时，不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

　昏暗的灯光，更加衬托了暗幕下的颓废与糜烂。沙发上有好几对男女，有的一对一，有的几女一男。这些女人，销|魂且妖|娆，坐着各种|人的姿势，低的真丝裙，两片雪白的|球，呼之出。就在靠门的沙发上，那男人的手正滑进女人的裙子，摩擦着女人底|的边缘，慢慢的探进去，摩挲着女人两腿之间的秘密花园。男人的头深埋在女人的前，|吻着女人前的雪|白，而另一只手，从上面进入，抚摸着她蕾|丝的|罩。紧紧的扣住女人的珠圆玉润。

　女人们娇哼着，十分享受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些男人沉重的呼吸也出卖了他此刻的状况。

　靠近门的男人抬起头来，讶然地看向叶帛凉，叶帛凉也被眼前的一幕幕|给怔住了，连道歉也不出来，转身就走。

　“喂，你谁啊？”沙发另一端的男人也扭头看过来，他的衬衣都已经解开了，子也褪到了膝盖处，很是不堪。

　“对不起，我走错了。”叶帛凉匆匆了一句，就在此时，惊讶地发现先前那个男人居然是慕弘远！

　有钱男人爱玩，叶帛凉不是不知道，可是慕弘远家里的老婆非常厉害，可以是掌管着他家的半壁江山，他在外面这样玩，就是不要命了！

　慕弘远也很尴尬，连忙推开了坐在身上的女人，快速整理着衣服。

　叶帛凉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跑。

　“那妞谁啊，长得不错嘛。”有人了句，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在身下那女人身上找着乐子。

　“别打主意。”慕弘远沉着脸色，系好了皮带，大步追了出去。

　“帛凉。”他追上叶帛凉，一脸难堪的表情“这种应酬…你知道…”

　“我知道，我不会的。”叶帛凉不看他，只低头往前走。

　“是不是清扬也在这里？”慕弘远继续跟着她。

　“我是来找别人，他应该不在。”叶帛凉已经走到了电梯边上，电梯锃亮的门上映着慕弘远的身影，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歪到一边，长也皱了。

　“那个…帛凉…请你务必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清扬，谢谢你。”慕弘远帮她按了电梯，低低地道。

　“我不会的。”叶帛凉点头，快步走进了电梯。

　不少有钱男人们都这样，平常道貌岸然，私底下全是这鬼模样！可偏还有女人爱钱，要把自己往他们手里送。叶帛凉觉着有些悲哀，可她也明白，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也有些人是为了生活，可她真的希望每个女人都能像楚倩一样，直生活。

　电梯下去了，慕弘远的脸色黑沉着，直到电梯到了一楼，他才转过身，狠了一下太阳，快步走回了房间。

　*****分界线****

　叶帛凉埋头冲下楼，差点撞上了前方的人，抬头一看，就是张柏然呀！

　“张柏然，你没事吧？”她一手掐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胳膊腿儿都完好，没被慕清扬打死。

　“叶帛凉托你的福，我刚想改归正做好人，现在只能当光了。”张柏然拉开她的手，一脸苦笑。

　“他…打你…”叶帛凉低头往他小腹下面看。

　张柏然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当即就一手往下一捂，一手指着叶帛凉骂“叶帛凉，你看什么，你这个女。”

　“喂！”叶帛凉都不知道张柏然到底挨打没有了，难道是慕清扬还没找着他，只是在电话里教训过他？

　“慕清扬呢？”

　“鬼知道。”张柏然嘴角了，慕清扬气势汹汹地找过来，可是把他叫出去之后，只是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前面的路，看都没朝他看一眼。

　他向慕清扬撒谎了，他当初就看上了楚倩，所以把她那个了，还不许她告诉慕清扬。慕清扬的妈妈找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慕清扬就那样和他僵持了十几分钟，然后走了。

　“就这样？”叶帛凉惊讶地看着他。

　“还能怎么样，杀了我？你还真想让他当杀人犯？叶帛凉，你怎么这么守不住秘密呢？”张柏然扫她一眼，大步往楼上走去“你快走吧，以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就装成不认识，你家那个冰，估计也会这样跟你，你要好好听他的话，跟着他走，一定会走得幸福美满。”

　“张柏然，你就不能醒醒？她应该向楚倩道歉！”叶帛凉冲着他的背影了句。

　“叶帛凉，算我求你，别再管了。”张柏然扭过头来，很是无力地冲她挥挥手“我醒不醒，和告不告诉他真相，这是两回事，你就当帮我一次，我以后会涌泉相报，还你的大恩大德。”

　叶帛凉无话可了，原来真能有人执不悟地爱上毒药，或者那种饮鸩止渴的滋味太疯狂，让他罢不能，沉其中。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她推开门，惊讶地发现慕清扬的鞋在门边摆着。她锁了门，快步上去，只听到慕清扬在书房里打电话的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慕清扬从书桌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继续看向面前的电脑屏幕。

　她走了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他又了两句，挂断了电话，盯着她看了几秒，手指冲她上下指了指，低声问道：“唱戏？”

　“我找你去了。”叶帛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暗黄的大外套，太大了，像麻袋一样罩在身上。

　“叶帛凉，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去睡吧。”他点点头，身体往前俯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起了字“我们下个月就去瑞士，下个月瑞士的滑雪场就很好玩了，我们去滑雪，大哥给我们安排好了酒店，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真的？去吗？叶雅韵呢？”叶帛凉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许诺给她的月，终于要来了。

　“月有带着妹妹，带着女儿的吗？”慕清扬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会安排人照顾她们，你少心。”

　“能不心吗？”叶帛凉站了起来，探过头往他的电脑上看，屏幕上密密都是法文。

　叶帛凉突然发现，原来他排解宣情绪的方式，其实是工作！

　“慕清扬。”她绕过书桌，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肩，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小声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慕清扬拉住她的手，沉声道：“他既然要为苑佳汐背黑锅，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知道？”叶帛凉惊讶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坚称是他做的，再想想当年的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我真没想到，他为了苑佳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连我这个朋友也可以不认了。”慕清扬的声音很沉，有不出的味道，像是自嘲，又像是失落。

　“你别这样，得你像失恋了一样。”叶帛凉推了推他的肩，轻声道。

　“也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了，以后…你见着他，就当不认识吧。”慕清扬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却平静了起来。

　“你们两个…”叶帛凉轻叹了一声，果然是一类人。慕清扬不会原谅苑佳汐，唯一不对她动手的原因就是张柏然了，不能原谅，又不能动手，那就只能当成大家互相不认识。

　光和冰，这一回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叶帛凉有些后悔自己太认真追究往事，其实过去的就过去，太计较只会害现在不幸福。她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怎么感觉我做错事了？”

　“你没做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本来就要分清楚，既然大家不能走到一起，那么就早点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影响。他既然选苑佳汐，就希望他修成正果。”慕清扬一拉她，让她坐到了身上，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

　“苑佳汐回英国了吗？”叶帛凉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小声问道。

　“不提她。”

　“楚倩那里…”

　“不提她。”

　“我困了，去看看，然后去睡觉，你忙吧。”

　“再坐会儿。”他继续揽着她的身子，不松不紧、不轻不重的力道。

　他今晚的情绪太平静了，叶帛凉反而有些担忧起来，最好的两个朋友背叛了他，他最珍惜的一段时光原来是丑陋的，他赖以骄傲的红颜知已原来是会害人的，他干净简单的初恋原来是被他害了的…

　叶帛凉轻靠上去，贴在他的上，轻轻地道：“有我呢。”

　就算多累、多苦、多寂寞、多艰难、多大的风、多大的雨，有我呢，我和你站在一起，我的心毫无保留，毫无条件地包容着你。

　“叶帛凉，你干脆变成我身上的肋骨吧，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你飞走了。”他着，轻**了她的，像在吃糖果一样，着，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了，紧紧地环着她，要把她变成他的肋骨，深深嵌进他的膛，他的血，他的生命…

　叶雅韵又在大声唱歌了，她的嗓音有些甜，能把情歌唱出别样的感觉，那歌词一句一句地飞进两个人的耳中…

　“爱能成魔能成疯，此时恋彼时恨，怨不得人，怨得不到的人。天是灰色海是蓝，夏天取火冬天暖，闭上眼睛，再也不会有黑暗…”

　苑佳汐是张柏然的劫，

　张柏然却是苑佳汐的魔，

　当劫成灰，魔亦能醒。

　慕清扬是叶帛凉的天，

　叶帛凉却是慕清扬的海，

　天能遮风蔽雨，海却能包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