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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胸无革鞘可藏利
 关山月一惊,田畹华立刻怒骂道:“鬼丫头,都是你出鬼主意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要不是你把关大侠叫到这里来,怎么会…”

 玉芳笑笑道:“庄主!您别骂我,我也是为了您好,您现在撒手一死,这厉魔山庄的事就更难收拾了…”

 关山月连忙问道:“玉芳!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玉芳笑道:“您可以去办您的事,厉魔山庄还是由庄主在这儿主持,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田畹华连忙道:“胡说!我功力大不如前,怎能管得住那批凶神恶煞!”

 玉芳笑笑道:“庄主!您忘记碧玉凤凰,只要您常佩着碧玉凤凰,不但功力可以恢复,而且还更为进…”

 田畹华啐了一声道:“碧玉凤凰是关大侠的,对我不生效用!”

 玉芳含笑道:“您已与关大侠结下合体之缘,神气相通,碧玉凤凰在您身上同样有效…”

 田畹华低下头道:“你知道关大侠,定肯答应吗?”

 关山月连忙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我怎么不答应呢?”

 玉芳笑笑道:“可是你必须每隔两个月到此地来一次,与庄主重聚一番,藉精神互通之妙用以维持神气相通…”

 关山月低下了头,田畹华却低声道:“这算什么…”

 玉芳笑道:“本来这也是算不了什么,可是关大侠是正经的人,他凡事都要讲究名正而言顺,你们不妨就正个名,关大侠每隔两个月就回来一趟…”

 关山月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什么意见都无法表示,要他娶田畹华为,这是他再也想不到的事!

 然而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玉芳一笑道:“关大侠!你假如不愿意,我也没有法子了,不过庄主的性命,厉魔山庄的重任都在你的身上,你必须作个代!”

 关山月想了半天才苦笑一声道:“看来吴口天所算的命是算准了…”

 玉芳立刻拍手大笑道:“关大侠答应了,庄主!恭喜二位…”

 田畹华却抢过她手中的衣服背过脸去,冷冷地道:“我还没有答应呢!”

 关山月不一怔,玉芳却笑着推他低声道:“关大侠!别看庄主嫁过二次,她的脸皮比谁都薄呢,这是你娶老婆,你应该向庄主求亲,我去宣布喜讯,同时也好好地替你们准备一桌丰富的喜筵…”

 说完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他,又悄悄地走了…

 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密室中是如何商议的,但是他们两个人衣冠楚楚走出密室时,田畹华的脸上却浮着少女的羞红!

 关山月在厉魔山庄上耽了两天,终于在田畹华黯然神伤的目光下离去了,而且还带走了商仁与玉芳!

 吴口天与吴凤早一天就悄然而去,这父女俩原是为碧玉凤凰而来,却带来走了怀的惆帐!

 关山月留下碧玉凤凰,也留下了一片茫然!

 他莫明其妙地成了家,娶了一个子!

 他真爱田畹华?还是为了情势所,非娶她不可呢?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了!

 他多了一个名义,厉魔山庄的庄主。

 虽然这个名义并不惊人,可是若将厉魔山庄的内情公诸于世,保证会比他明驼令主的身份更为轰动!

 可是他也多了一个负担每隔两个月必须回到厉魔山庄一行,履行他庄主也是丈夫的义务!

 商仁是自动愿意跟关山月,为了碧玉凤凰,这个水道盟主的下属殆尽,他也无颜再回去当瓢把子了!

 玉芳却是受田畹华之命侍奉关山月的,虽然他曾极力拒绝,却当不住田畹华几句有力的话!

 “你娶我很勉强,我嫁你也勉强,我们的婚姻完全是为了厉魔山庄而存在,因此我必须叫玉芳跟着你,提醒你两个月回来一次,我虽然是你的子,却不干涉你的行动,你随便再爱任何一个女子都行,可是你必须尊重自己,玉芳的霹雳神功已具底,有很多地方她都可以帮着你一点…”

 在这种理由下,他想拒绝也不可能,带着这两个人,他披星戴月,匆匆地赶到巫山,神女峰头一片荒凉!

 龙华会已成陈迹,谢灵运等也不知道匿迹何处!

 他怀着无限的感慨,循着灵姑带他的旧路到了江边,幸好商仁是个绝佳的舟好手,找了一只小船,载了三人,一直向温娇栖隐的峰而去!

 到了江边,旧径已不复可辨,可是他已摸索到九衍大阵式的门径,所以毫不费力地通过了那片草原!就在那个土坡上。触目景象全非,旧绿肥红瘦的丛菊,只剩下了一片荒凉,好像很久都没人整理了!

 他心中不一怔。

 算算时间不过才一年光景,怎么有这么多的变化,师父是最爱菊花的,绝不会任着它们荒芜的。

 除非是他们不在了,那他们又上哪儿去了呢?

 他记得师父曾表示过要与林香亭终老此间,绝对不再履人世了,有什么事会使得他们离去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乃站在土坡上大喊道:“师父!林仙子,徒儿回来了…”

 连叫了几声,却得不到一点回音。

 他心中大为恐慌,连忙窜下土坡朝前奔去,一直来到那条河前面。水如旧,他的心却向下一沉!

 上次他来的时候,这溪上还有阵法布置,几丈宽的河面,望去只如丈许,他差一点还掉了下去!

 可是这次他却面临到一片茫茫的水面,足见阵法已被撤去了,河上的一座木桥也只剩了两三百残柱…

 桥也毁了,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商仁跟着过来,以为他是不能渡河,连忙道“大侠不必着急,那里有几断木,我下去把它推过来,你们站在上面,再由我推过去…”说着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关山月心中又是一急,刚想告诉他这是弱水,不载鹅,毫无浮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紧张地瞪着水面,良久才看见商仁抱着一桥柱,困难地探出头叫道:“关大侠!这水不是玩意儿…”

 关山月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道:“这是弱水,我来不及通知你,你已经下去了…”

 商仁伸舌头道;“弱水?难怪我一下来就像是身上绑着铁块似的,一直沉到底,好不容易才爬了过来…”

 关山月皱皱眉头道“现在你怎么样?”

 商仁苦笑一下道:“还好,就是爬不上来,要不是有着这木柱,我一定会闷死在水底下,我干了一辈子水上生涯,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事!”

 玉芳跟着道“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关山月也想不出方法,空自望着水面发呆!

 玉芳指指桥柱道:“这根本柱距离只有十几丈,借个力也可以跳过去!”

 关山月摇头道:“不行,据我所知,这里原来有一种离奇的阵法布置,远近莫测,你看着简单,却不一定能踩准位置!”

 玉芳急了道:“那我们总不能站在这里…”

 正说之间,商仁忽然指着水面上道:“这是什么玩意儿飘过来了?”

 关山月移睛望去,却见一个长约尺许的葫芦,在水面上载沉载浮徐徐而来,飘近商仁身边…

 商仁一伸手把它抓住了,那葫芦竟像是活的一般,立刻向对岸飞驶去,商仁来不及放手,居然随之而去!

 那大才如瓶的葫芦浮力却不小,带着商仁,一直去向对岸商仁放手跳上了岸,才大叫道:

 “怪事!怪事!这葫芦自己会动的!”

 那葫芦又向关山月至,距离丈许处停住,好像是专为接应他们渡河而来,玉芳立刻跳了上去。

 她利用了轻身功夫,两只足尖沾在葫芦上,十分平稳,葫芦也如箭般地驶向对岸,等她上岸后,又漂了回来!

 关山月因为玉芳有了先例,遂毫不考虑地登身而上,他落脚之时,故意不提气,身子向下一沉!

 可是那葫芦却动都不动,飞似的向对岸而去,走到半途,时,关山月心中忽地一动,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的反应轻快,飞速地间黄蝶剑朝下一削,将葫芦削成两半,然后弯拾起一片,飞身纵起!

 这些动作都在极快间完成,他人到了空中,脚下的一半葫芦已经沉入水中,幸好他手中还握着一半!

 利用下降时的力量,他先将手中的半片葫芦一按水面,人又飞空斜斜弹起,手将葫芦掷出!

 再度落水时,葫芦已先他而落,浮在水面上,他双足一点葫芦,使用全力纵向对岸,落地之后,玉芳与商仁都围了过来,一脸诧然之状!

 关山月回头看看水面,那半片葫芦也不见了!

 商仁怔怔地道:“关大侠!这是怎么回事?”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水底下有个人,想跟我们开开玩笑!”

 商仁大惊失道:“水底下有人?”

 玉芳也看出来了道:“自然是有人,否则那葫芦怎会行动?”

 商仁吐吐舌头道:“怪事!怪事!我干了一辈子水上生涯,以水中功夫而论,绝不作第二人想,可是遇到这一池弱水,竟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人能在水底下运动自如,那水中的功夫还得了…”

 玉芳轻笑道:“那人的水中功夫不一定会比你高,只是仗着一些巧妙的护身设备而已,因此你也不必妄白菲薄…”

 商仁不信道:“弱水不载鹅,有什么护身设备…”

 玉芳冷笑道:“天下之事没有绝对的,一物克一物,就以这弱水而言,那葫芦就沉不下去,可见弱水并非无物可克!”

 商仁想想才叫道:“不错!关大侠刚才剑劈葫芦,仗之借力而到达岸上,简直巧妙已极,只是关大侠怎么想到不沉于弱水的呢?”

 关山月淡淡一笑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只是从这两句话中得到一点灵感,所以才借此一瓢,渡此三千弱水!”

 商仁动容叹道:“大侠不愧见多识广…”

 关山月却摆摆手,脸现忧道:“商兄不要说那些空话了,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商仁一怔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关山月道;“这里是我师父栖身之所,现在却发生了这事,已经有点奇怪了,而且刚才水中的那个人武功很高,而且好像是专为对付我!这里面颇有可推敲之处…”

 商仁想想也道:“大侠知水中人是专为着对付你呢?”

 关山月蹙眉道:“玉芳登上葫芦渡河时,用的是轻身法,那葫芦还下沉了一下,我上去的时候,故意用了重身法,那葫芦却一动不动,那时我心中已有点怀疑…”

 商仁摇头道:“在下实在不懂大侠的意思!”

 关山月一叹道:“这道理很明显,以我所用劲道而言,足够将那葫芦踩得粉碎,可是那人居然用暗力将我的劲道化去…”

 玉芳道:“那也许是人家的好意,要帮助你渡河呢?”

 关山月摇摇头道:“那人若是好意,便不会用暗劲保全葫芦了,更不必在水底下控制着要帮我渡河了,以我的功力,得一瓢之助,便可借力飞渡,何必要他在水下帮忙呢?”

 商仁点头道:“有道理,那大侠认为那人的用意何在?”

 关山月道:“他是想利用这弱水之力,渡到一半时,将我陷困下去,以便对我下手,所以我也预先作了个准备…”

 商仁又想了一下道:“大侠说了这么多,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

 关山月沉思片刻才道:“我想那个人既然存心要算计我,绝不会只作一点准备,前面一定还有很多陷阱,所以我觉得你们不必跟着我去涉险,由我一个人去试探一下…”

 玉芳忙摇头道:“这不行!你去不如我去!”

 关山月微怔道:“为什么要你去呢?”

 玉芳笑笑道:“假如那人的用意只在对付你,纵然有什么埋伏,也不会对我发动,而我过去之后,把看到的情形回来告诉你不也是一样吗?”

 商仁立刻道:“这个办法不错,照目前的情形看,尊师一定不在这里了,由玉芳姑娘先去探测一下是最妥当的。”

 关山月想想道:“也好!从这里过去有一所草堂,后面就是绝壁,再无道路了,你到了草堂里面,看看是什么情景!”

 玉芳答应一声,飞身向前而去,片刻之后,却拖了两具尸体过来,神情极为凝重,关山月一见了那两具尸体,神色不大变,忍不住就要扑了过去,玉芳却将尸体朝后一拽,大声叫道:“不要碰上去”

 关山月一怔道:“为什么?”

 玉芳却神情端重地问道:“这两个是你的什么人?”

 关山月忍不住一阵心酸,泪珠滚滚而落,哽咽地道:“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是李鸿,她也是我母亲生前的好友,她就是为了我母亲的事到此地来的…”

 关山月已经把自己的事告诉了玉芳,所以她对这两具尸体的过去倒是很熟悉,闻言立刻点头道;“这人好毒的手段…”

 关山月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玉芳神情愤地道:“我是说那布置陷阱的人,可以算得上天下最阴险的人,他所用的手段,简直卑劣到了极点…”

 关山月急忙道:“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玉芳放下尸体道:“我走进去一直到草屋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有这两具遗体高吊在屋梁上,我解下了尸体,才发现已中了毒…”

 关山月一惊道:“什么毒?”

 玉芳道:“那是一种最剧烈无形毒粉,散布在绳子上,以及尸体的衣服上,你若是沾上了,立刻就会化成一滩血水…”

 关山月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准自己触摸尸体,心中一面在惊讶是谁布下的毒阱,一面急急地问道:“那你…”玉芳苦笑了一下道:“我还好,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发作,等我倒去厉魔山庄时庄主自然有办法替我解毒的!”

 关山月又惊又疑地道;“你既将毒说得那么严重,怎么又不要紧了呢?”

 玉芳愤然道:“这叫做无形毒,是专门来对付男人的,我们女人沾上了,还可以拖上一年半载不起作用…”

 关山月脸惊,怔怔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玉芳道:“你在厉魔山庄的亡魂第一界见到那些断肢缺体的活尸吗?他们都是这无形毒的成果,毒对男人,毒对女人,若是毒用在一个人身上,就造成那些不死不活的活尸…”

 关山月想起在亡魂黑狱中的惨象,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怔了半天,才颇为关心地问她道:“那你中的毒能解吗?”

 玉芳点点头道:“幸好这个下毒的人对毒的研究还不够透澈,我解下两位夫人的遗体后,身上蓦然一冷,立刻就发觉了,现在我用力将毒在两只手上,回到庄上后,请庄主把我的双臂切下,再用上解药就不要紧了…”

 关山月神色一惨道:“那你的两只手就要残废了?”

 玉芳苦笑一声道:“是的,不过总比变成活尸好,只是我再没法子烧菜给你吃了,我这易牙绝技成了绝响了…”

 她还是强颜欢笑,关山月却忍不住凄然泪下。

 玉芳轻叹一声道:“关大侠!你不要替我难过,事实上我感到很安慰替你完此一劫,要是让你沾上了毒,我才是百死莫赎…”

 关山月听得心中更是难受,也更觉得对不起她了。

 假如不是她抢着替自己走这一遭,自己见到母亲与李鸿的尸体被吊在梁上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解下来!

 这样正好就中了那人的毒计,那个人的一切布置,也完全是针对自己而设,幸而鬼使神差地让玉芳代挡了一劫!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他在想,玉芳却问了出来。

 “关大侠!在你仇家中,有谁取擅于用毒?”

 关山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仇家中如谢灵运,祁浩与孔玲玲夫妇,他们对毒物的知识都很丰富…”

 商仁却口道:“在下推测不可能是这些人,他们若是懂得使用这种厉害的毒物,一定早就用上了,哪会等到今…”

 关山月也点头道:“不错,他们若是知道有这种毒物,早就将我杀死了,我也活不到今天,因此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玉芳咬咬牙道:“不管是谁只要被我找到了他,我也要他尝尝这个滋味,厉魔山庄中还有更厉害的毒物呢!”

 关山月虽然不同意她这种以毒还毒的做法,可是想到她心中的愤,也无法可以劝阻她!

 想了半天道:“玉芳!你没有别的发现吗?”

 玉芳道:“没有!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关山月心中又是一沉,想到魔女姥姥温娇,师父独孤明与林香亭还有仙奴灵姑,他们上哪儿去了呢?

 是生还是死呢?

 李鸿带母亲的尸体到这儿来找温娇了断刘逸夫的过节的,可是李鸿身死此处,温娇却不知去向。

 她们见到面没有呢?

 这些问题都无法解答,也无法找个人问一下。

 忽然他心中闪过一道灵光,要想解答这些问题,只有一点线索,那就是李鸿的死因。

 知道李鸿是怎么死的,也许可以推测到她生前遇到过什么人,被谁杀死的,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时候!

 所以他立刻朝玉芳道:“麻烦你再检查一下李仙子的遗体,看看她的死因,测定一下她身死的时间,彻底地检查看看有什么线索!”

 说着与商仁背过脸,以便玉芳解开她的衣服,作一次周身的检查,谁知等了片刻,玉芳在后面叫道“她没有死?”

 关山月一惊之下,连顾忌都忘了,连忙回身问道:“什么!她还没有死。”

 玉芳解开李鸿的衣,用耳朵贴在她的心口上听着道:“她全身都像是死了,可是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足见她的生命未停止,这就怪了!”

 关山月连忙道:“那我们赶快把她送到五台山上去,菁菁的父亲张云竹是举世无双的神医,也许能救回她的生命…”

 一行三个人带着奄奄就毙的李鸿,急急地向五台山进发,关山月深恐怕李鸿会支持不住死了,恨不得一步赶到!

 然而事情偏不如人愿,李鸿身上也遍布毒,只有玉芳一个人能接触她,而玉芳感染了毒之后,行动大不如前!

 先几天还能勉强支持,到后来竟是愈来愈慢,关山月与商仁只有耐心等她,却不忍催促她!

 因为他们看出玉芳的行动十分勉强,几天下来,清容瘦损,显得憔悴不堪,赶到一半路程时,却已用了七天!

 第八天头上,关山月见玉芳步履更是艰难了,双目发赤,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还是支撑着!

 关山月实在不忍心,出声劝阻她道:“玉芳!你还是回到厉魔山庄去吧!”

 玉芳指指李鸿道:“那就不救她了?”

 关山月道:“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我们可以送她去!”

 玉芳苦笑道:“要是你们能送,我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她此刻心脉已微弱到了极点,轻轻震动一下都会送命的…”

 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关山月也没有办法!

 照李鸿的情况看确是不能再受颠簸,所以舟车马匹都无法代步,非要一个人抱着她进行不可!

 然而除了玉芳之外,又没有人能接触她,关山月心焦急,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迟疑片刻才道:“我们XXXX的路。你还能够支持吗?”

 玉芳轻叹道;“这毒真厉害,在我的体内竟像是一盆烈火似的,煎烤着我的体力,不过我一定会尽力支持着去的…”

 关山月道:“万一你支持不住呢?”

 玉芳黯然道:“那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是尽到心了!”

 商仁也表示意见道:“到了五台山,能不能救活她还是问题,为了一件不可知的事,赔上玉芳姑娘的一条命,似乎太不值得了!”

 玉芳却摇摇头道:“我认为是值得的,因为这不仅是为救她,也是为了救我自己,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送她前去…”

 关山月奇怪地道“怎么是救你自己呢?畹华不是可以解你的毒吗?”

 玉芳摇头道“庄主不能解我的毒,只能保全我的残生,可是必须切断我的双臂,毁去我一身武功,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关山月一怔道:“到了五台山也不一定能救你!”

 玉芳道:“听你说张云竹是当代神医,他或许有别的方法,万一不行,我再回到庄主那儿去也来得及!”

 关山月没有说话,只得眼看她咬牙苦撑,此刻他们已经身在晋南太岳山下一个名叫曲亭小镇里!

 玉芳由于过度疲劳,找了一家小店歇息调神,关山月则愁眉深锁,与商仁相对闷酌,时值初冬,景物萧索!

 季候加上心境,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商仁喝了几杯酒,突然一拍桌子道:“我们真太笨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关山月连忙问道:“商兄想到什么了?”

 商仁兴奋道:“我们用不到急急赶路,可以将张老先生请到此地来呀!”

 关山月也是一动叫道:“真是的,一来一往,也许麻烦一点,但是比我们这样赶路快多了,商兄留此照顾一下,我马上就去…”

 商仁连忙道:“这个我却负不起责任,还是由我去的好。”

 关山月道:“为什么,商兄前去,不一定请到张老先生!”

 商仁道:“那倒不成问题,令主可以寄封信,说明一切情形,张老先生若是肯帮忙,一定会赶来的!”

 关山月道:“我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商仁笑道:“令主自己去当然省事多了,可是令主忘了弱水中受人暗算之事了,那个人一定还跟在我们身后!…”

 关山月怔怔地道:“何以见得?”

 商仁微笑道:“事情很明显,那人所以要暗中偷袭,必是忌惮令主的武功,可是他没有得手,自然不肯死心…”

 关山月点点头道:“就算他跟在后面又能如何?”商仁道:“那人在巫山出现,必然与施毒有关,令主若是走了,他对我们下手,兄弟这点本事恐怕挡不住他!”

 关山月想想道:“我留在这时他就不会下手了吗?”

 商仁道:“我们安然走了七八天,就是因为令主在场的关系,因此令主千万不可轻离,同样是请人,谁去都是一样!”

 关山月沉片刻才道:“假如那人知道了你的行动,改对商兄下手呢?”

 商仁一笑道:“我想不至于,那人即使跟在我们身后,也只是遥遥蹑踪,绝对不敢过来偷听我们的谈话…”

 关山月摇头道:“不见得吧!”

 商仁道:“这点兄弟具有相当把握,兄弟从离开巫山后,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中,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关山月苦笑道:“真人不相…”

 商仁摇头道:“不!兄弟闯江湖多年,这对眼睛自信不会出错,一个练武功的人,不管他如何掩饰行藏,兄弟都能看出来!”关山月犹在沉,商仁接着道:“兄弟还有一个理由,那人施毒的目的只是陷害令主,只要令主留下不走,那人绝不会注意到兄弟身上…”

 这个理由倒真地说动了关山月,因此他立刻道:“好吧!就请商兄立刻启程,信也不必写了,商兄到五台山,先找到张菁菁,由她转请张云竹前来…”商仁怀疑地道:“口说无凭,兄弟如何取信于人?”

 关山月在身边取出一块明驼令道:“商兄持此为凭,他们一定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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