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在云雾中的金门大桥、被似锦繁花切割成弯曲小径的登山公路、载

观光客的街车、摩天大厦与维多利亚式建筑

织成的市容…
“喔,天啊。”她愈看这些图片头愈疼,细致的眉毛敛得更低。
旧金山的风景看起来如此熟悉,仿佛她曾经在那里住饼。
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值得庆贺。然而,她对这个重大的进展却充

不安。
那个魔鬼般的男人曾经说过,安吉莉亚是马里布最红的

衣舞娘,而旧金山距离洛杉矶很近,这两个城市是美国西岸最耀眼的地方。
假如她来自旧金山,那么,她是安吉莉亚的可能

就提高了…
“如何?想起来了吧?”一记不怀好意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漆黑黯淡的瞳眸悠悠亮了起来,沉闷不安的心海猛然掀起

涛。
白天里的他看起来比夜里可亲些,似乎也更俊美了。
“我…我还是想不起来。”她哆嗦着双

,云眉明眸沾染着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知道他不会同情她,然而,她并不想和他敌对,她只想向他证明她并不是安吉莉亚。
“想不起来?”殷格边冷笑边走向她。
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和白色西装

的他,在阳光中显得特别英俊潇洒,他那张雕像般

犷的脸庞更透

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息。倘若他的态度可以温和一点,甚至温柔一点,她一定会情不自

地爱上他。
他走得愈近,她的心就跳得愈狂。
他用冰蓝冷冽的眸子觑她,她那双澄净如水的瞳眸也牢牢定在他充


刚美感的脸庞上。她完全被他

住了,一如昨夜,当他蹲到她面前时,她的手又不知不觉举了起来…
“干什么!”殷格大声怒斥,一把揪住她的双手。
“啊——”她痛得皱紧眉头。
北欧维京人是全世界最魁梧壮硕的民族,孔武有力的维京男人只要稍稍使个力,任何人都会大感吃不消,何况他抓得又狠又急,痛得她眼泪几乎要

出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妄想勾引我。”他一手揪住她的双手,另一手握住她的肩膀猛摇,她身上的骨头都快被他摇散了。
“我没有要勾引你,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而已。”她噘着

,心里无限委屈。
“这不是勾引是什么?”他的脸凑到她面前,两人隔着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对瞪。
“我真的不是要勾引你。”她觉得冤枉极了,可是,又搞不清自己为何老是情不自

的想要抚摸他的脸庞。
“你这种


的女人一见到男人,就像苍蝇见到

一样,总想沾一下。哼,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我绝对不会上当,你还是省省力气,想些新鲜一点的花招吧。”他厌恶地低斥。
“我不是安吉莉亚,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含泪大叫。
“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女人?”他嘴角逸出一抹又冷又残酷的嘲讽。“你不是记不起自己的身份吗?”他眯眯冷冽的蓝眸问。
“我——我——”她睁大泪光晶莹的眸子,惊慌地望着他,一张小嘴哆嗦得厉害。
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她是谁?有没有家人?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结过婚?不,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失去记忆的她就像游魂一样,与过去的世界完全断了线,失去所有联系。
他说得没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种女人。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殷格嘿嘿讪笑,笑声冰冷刺耳。“让我来告诉你,你究竟是谁——”他的脸孔瞬间笼上一层怨恨暴戾的神情,目光也转为凌厉。“你知道你为何对旧金山的花街记忆如此深刻吗?因为安吉莉亚十五岁之前一直住在旧金山,还念过花街小学…你,就是安吉莉亚!”他几乎是咬着牙迸出最后一句。
“天——”她顿觉眼前一片昏暗,连忙闭上眼帘。“不…不…”虚弱无力的低喊自樱

间不停逸出。
她最担忧的事竟然发生了,不,不,她不要当安吉莉亚…
“哼,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我就多告诉你一点,帮助你了解自己。”殷格更加用力的捏她的肩膀。
她闭着眼,咬紧

瓣,不喊痛也不答话。
她再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恶毒、**、无

、下

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一千次,也不足以抵销你的罪孽!”见她美丽的脸孔因痛苦而扭成一团,他的心里有无限的快

,手上的力道也就更重。“你不但谋害了费加,还害死前去美国调查费加死因的引恩,他原本是个前途大好、家庭幸福的青年,现在,却被你害死了。”
“我还害死了另一个人?”她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
天啊,安吉莉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没错。”殷格的蓝眸燃着来自地狱的红火。“引恩和你搭同一班飞机,你侥幸逃过一劫,他却命丧黄泉。当他的尸体运回雷克雅未克时,他的娇

和幼子围在棺木旁哭泣,我看得心都碎了。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倘若你死了,我也要找到你的尸体,将你碎尸万段。想不到,上帝真的存在,让你活生生落入我的手里,哈——”
她听得冷汗直冒,看来,她的处境比她想得还要糟!
“引恩的死怎能怪到我头上呢?飞机又不是我

爆炸的。”
“当然要怪你!倘若你没有害死费加,我也不必派引恩去美国调查费加的死因。”
“费加?不,费加也不是我害死的,桑雅说费加死于心肌保

——”
“心肌保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殷格一听,双目迸出炽烈的火光。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谋杀费加,夺取他名下庞大的财产,所以你嫁给他之后,就开始帮他注

破坏心脏组织的药物,一点一滴谋害他的生命。
你利用两年的时间来部署这场完美的谋杀案,医院里有费加因身体不适而求诊的纪录,因此当医师宣布费加因心肌保

而猝死时,没有人怀疑他的死因,没有人会怀疑他


无

的

子…”
“不——不——”她边摇头边喊。
她绝对不是这种凶残冷血的女人。
“没错,表面上看来,这的确是桩天衣无

的谋杀案。当然,这种缜密完美的计划绝非一个

衣舞娘所能想得出来。”他补上轻蔑的一句。
具有尊贵血统的费加竟然死在一个

衣舞娘手上,实在太令人痛心!
“我没有…”
“你不必狡辩,引恩去美国之后,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手上还握有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你的罪行——不,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位在医院当医生的姘夫。”
“这个计划就是你的姘夫想出来的,我原本打算一并修理他,不料,就在你准备飞到冰岛分遗产前不久,你的姘夫竟然出车祸死了。哈,你果然冷血到极点,不但过河拆桥,还斩草除

!倘若你害死的人不是费加,我一定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他

出只有魔鬼才有的可怕笑容。
“不——”她听得脑袋瓜都要爆炸了。
“但是,你害死我唯一的弟弟,一切都不同了。”殷格攫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狠狠

到墙壁上。“血债血还,把你

死之前,我会尽情享受复仇的快

。”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这样做不公平!”
“你还有脸跟我提公不公平?”殷格嗤之以鼻。
“好——”他把她的头拉扯到窗边。“看到外面那片雪地了吗?这是全冰岛最荒僻的冰原,只要你能够逃出这片冰原,我就放你自由。”他冷冷笑了一声“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亚纳逊冰原除了冰雪之外,就是火山。愈往里边走,气候愈恶劣;到了夜里,更是寒气袭骨,倘若

了路,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消一夜,你这条

命就没了。”
“我知道你有逃走的念头,现在我慷慨地给你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尽管逃,我绝对不会阻止你,但是我也不会去找你,待你冻死之后,我会派人去收尸。”
望着广漠皓雪,她黯淡的双眸莹莹亮起。
也许她能够逃出去也说不定…
“如果你不逃走,就等着接受我的招待吧!”他咬牙切齿地迸出这句话。
他对费加的爱有多深,对她的恨就有多重!
复仇的魔鬼在他体内嘶吼挣扎,仿佛随时都会伸出阴暗的爪牙…
瑰丽的夕阳染遍冰原的天空,在这片严冰雪漠里,连夕霞都成了壮观的景

。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主屋在夕霞中透

出无比尊贵的气势,宛如一座冰上宫殿,因此,大家都唤它“雪宫”
雪宫左侧较远处,还有一座小型的庄园,那是雪宫的主人为了确保隐私权所建的员工宿舍。每当晚餐过后,桑雅一家三人就准时下班,回到小巧温馨的庄园里,亨受快乐的家居生活。
此刻,她独立在窗前,凄怅地望着天边的云霞,寂寞像广阔无边的冰原,层层包围着她。
冰原位于地球高纬地区,每到夏季,太阳就像个不肯回家的贪玩孩童,直到夜里十一、二点,才姗姗洒落一地余晕。
午夜的夕阳特别引人伤怀,她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织着银色玫瑰图案的

裘披在身上,落寞地走出雪宫。
映

红色霞光的冰原静得半点声音都没有,这种寂静令她心慌,她经常以为自己误入了另一个时空。
殷格不知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来烦她。他不在冰原上,也不曾命令桑雅一家人监视她的行动,看来,殷格的确不怕她逃走。
她想了一整天,除了想着逃离冰原的计划,也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她不要当安吉莉亚——除非有百分之百的铁证,否则,她绝对不要当恶名昭彰的安吉莉亚,也不要承担安吉莉亚犯下的过错,更不想为她的罪过付出代价。
她唤自己为“失忆”这个名字最最符合她的现况。
亚纳逊冰原的气温很奇怪,雪宫里似乎一直保持着舒适怡人的温度,一踏出雪宫,温度就冷进骨髓里。
失忆拉紧身上的

裘,朝夕阳深处走去。
她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儿,临走之前,她想再去看看费加的坟墓。
虽然她不相信自己就是冷血阴险的安吉莉亚,然而,

不清真相的她心里仍然有着一丝不安——她来自美国西岸的事实令她感到不安。
还有,她手上这只铜镯,又该如何解释?
她并不确定墓园的真正位置,只隐约记得,前天晚上似乎被他拖往雪屋的右方。
走了许久,前方突然出现一座闪闪发亮的玻璃屋,失忆又惊又喜,急忙奔向前去。
玻璃屋内植

各种花草蔬果,不但绿意盎然,而且还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失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定是桑雅所说的暖房了!”
在严冰雪漠上怎能栽培出这么丰美的植物呢?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

个明白。
暖房的门并没有上锁,失忆拉开门闩,走进温暖的屋内,徘徊在万紫千红之间,犹豫着该摘什么样的花儿。最后,她摘了几朵白色的百合花。
她抱着百合花,离开暖房,在冰原中寻寻觅觅。
蓦地,远方出现一排浅棕色的大石柱,石柱排列成圆形,仿佛某种远古时代的遗迹。
失忆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对,就是这里!那天晚上看到的黑影,一定是这些高耸入云的石柱。
她抱紧怀中的百合花,以无限肃穆的心情走向前去。
当她靠近石柱时,空广静寂的冰原突然传来阵阵伤心

绝的低泣声——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失忆心头一惊,蹑手蹑脚地躲到石柱后,只探出一颗头来偷看。
只见石柱围成的圆圈中,立着许许多多的墓碑,有些墓碑直直竖立,有些则建成块状,平躺在地上。
有道高大的背影伫立在一座新坟前,黑色大理石墓碑静静躺在他的脚下,在夕阳余光中闪耀着亘古忧愁的光芒。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到美国念书,更不该任你留在美国,当初如果我使出强硬手段把你绑回家,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费加,这两年来,我并不是故意不和你联络,我是在等待,等待你主动回到我身旁,告诉我你知道自己错了,且永远不再离开冰岛。谁知,你竟然躺在棺木中,全身冰冷地回来…”
哽咽的低语伴着哀伤

绝的哭泣声,飘浮在幽邈的天地中。
失忆震惊地望着那道高大孤单的背影,怎么都不相信眼前所见的是事实。
她眨眨眼,笼罩着凄凉霞光的背影依然

直的杵在前方。
“殷格…哭了…”震惊过度的她张大嘴巴瞪着前方,一个闪神,

怀的百合花自颤抖的手臂中滑落,翩翩坠落到雪地上。
花坠地的声音虽然轻微,警觉

奇高的殷格还是听到了,在这片属于他的冰原上,任何陌生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猛然回首,

鸷冰冷的蓝眸凶狠地

向她。
她只能呆呆的望着他,忘了躲藏、忘了恐惧,也忘了他对她的恨有多深。
她唯一看到的,是闪烁在他眼中的泪光。
冷酷残暴的殷格竟然哭了!她的心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舍与悸动,她不知不觉朝他走去,心里只想好好安慰他。
殷格凶狠地瞪着她,不言不语。
来到他面前,她抬起手,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
殷格狠狠揪住她的手臂,然后,又用力摔开她。
娇弱的她被摔到坚硬的墓台上,她及时咬紧

瓣,没有喊痛。
“除非我找你,否则,不准你靠近我!”殷格的脸孔一半埋在幽影中,一半笼在玫瑰

的霞光里,整个人散发出魔魅般的气息。“你最好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神和声音都冷得像冰。
失忆还来不及开口,殷格便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坚决无情的背影,失忆怅惘地咬咬

,

离的双眸全是失落的阴影。
直到高大魁梧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她才收回视线,落寞地注视着身下的碑台。
“费加,我真的是安吉莉亚吗?”她抚着墓碑上的字,凄然间道:“告诉我,告诉我…”
失忆在

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无论她睁开眼睛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殷格的影子。
她不知道殷格是否回到雪宫,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她只觉得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半点声息都没有。
沙…沙…
纱帘外传来一阵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失忆反

地坐了起来。
她抱住薄被,紧张地望着灯光昏暗的起居室。
独自睡在一座空

宽阔的大屋中已经够恐怖了,再加上这些没有门的房间,教她不疑神疑鬼也难。
昏暗的起居室没有任何动静,失忆又观望了许久,才壮着胆子跳下

。她把卧房和起居室所有大大小小的灯全部打开,一时之间,光明大放,屋内所有东西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她感到安心多了。
“想不到你这个冷血动物也会害怕!”殷格的声音忽然响起。
失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花容失

,她迅速转身,发现殷格就坐在墙角的沙发上,不怀好意地朝她冷笑。
“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她捂住剧烈起伏的

口,失声尖叫。
殷格没有说话,径自抓起地上的酒瓶,边灌酒边斜眼瞄她。
意识到他炙人的目光,失忆连忙抱紧自己的双臂,用手遮住睡衣低垂的领口。
糟糕,他的眼神不太对,可能喝醉了。
“我…我去倒杯水给你…解酒。”她慢慢移向通向外面的纱帘。
见她穿着一袭

感蕾丝睡衣站在自己眼前,殷格不由怒火中烧。
“站住!”
殷格愤怒地摔掉酒瓶,碎裂的玻璃片和金黄


体四处飞溅,失忆慌乱地躲到墙角,但身上还是被酒

打

了几处。
“是谁叫你穿这种睡衣勾引我的?”他一跃而起,生气地钳住她的手腕,硬把她拖到自己面前,两具身躯只隔着不到一公分的空隙。“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准勾引我!你这个**的女人,竟然明知故犯,我非得好好修理你不可。”
“我…我勾引你?”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微有醉意的殷格。“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是你自己闯到我房间来的呀!”她委屈地大叫。不过,由于她的嗓音天生就轻柔娇

,再怎么大声都不刺耳。
“我说你是,你就是!”殷格拦

抱起她,蛮横地低吼。“你——你想做什么?”她吓得双颊血

尽失。他口口声声说要折磨她,难道他想——她心头一惊,身上血

几乎凝结成冰。“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对我做那种下

的事。”她拼命槌打他的

膛,挣扎着要下来。
殷格斜眼睨她一眼,冷冷笑道:“你真的很会演戏,勾引男人是你的天赋,上

是你的专长,怎么连这种本事都忘了?这可是你求生的伎俩呢。”他抱着她走向卧室,脸上写

阴冷的嘲笑。
“你没有权利伤害我——啊——”话未说完,她的身子已被他丢掷到

上。
他双手叉

,一脸冰冷地立在

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她拉过薄被,紧紧盖住自己的身体。
“你紧张什么?”他眯起冷清的蓝眸,俯身掀开覆在她身上的薄被;她伸手要抢,他则大手一挥,薄被飞过绿色纱帘,掉落在起居室的地板。“你的身体早就被成千上万的男人看过,一点都不值钱,我才懒得看。”话虽如此,他还是瞄了她曼妙的曲线一眼。
她咬着

,委屈地望着他。“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求求你别再骂我,别伤害我了…”她低低哀求。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还有,别再求我饶你,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懦弱无能的人。”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忿忿说道。
她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泫然

泣的模样,看了有够心烦!
“求求你,不要——”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殷格原本对她并没有任何不轨的念头,他不过想吓吓她而已,但是,她那副梨花带泪的可怜神情

起他的

望,令他忍不住起了

念。
他的蓝眸再次瞄向她曼妙的身躯——
“不…”她抱着枕头缩到墙角,瑟缩地发抖。
“你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还装什么装!”殷格爬上

,目光炽烈如火。
“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说我是你弟弟的

子吗?你不可以对我做这种事。”她抱紧枕头,惊慌地大叫。
“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亚纳逊家的人,你只是一个野女人,一个玩过就丢的

女。”一提起费加,殷格就更生气,

待她的念头也愈强烈。
“不——”她紧紧抱住枕头,仿佛它是她的护身符。
“哼,还装!”殷格一把抢过她怀中的枕头,丢到地上。
“不要,求求你——”她哭着哀求,纤细的身子紧紧抵在墙角,不停地抖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

经验,但是,她知道男

女爱必须在两情相悦之下。
“哈,流泪?”殷格捏住她的下巴,眯着蓝眸,好奇地打量着。“你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害怕?厉害,厉害,连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不…求求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你放过我!”
“只要你能让费加活过来,我就放过你。”殷格握住她的双肩,把她拉到自己怀中。
“怎么可能…”
“所以你就别再求我了。”殷格把她

在

上,大手一用力,她身上的蕾丝睡衣立刻裂成两半。
“天——”她绝望地合上双眼。
上帝对她为何如此残忍?她咬紧牙,不想有任何知觉。
拧眉咬牙等待了许久,殷格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奇怪…失忆纳闷地睁开眼睛,只见殷格若有所思地瞪着她瞧。
殷格见她睁开眼,冰蓝双眸闪过一道光芒,他别开脸孔,冷冷地跳下

去。
失忆连忙坐起来。
只见殷格卷起绿纱帘,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高大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起居室的另一端,她虽然安了心,倒也有一丝怅然若失的遗憾。
她低头望望被他撕破的睡衣,一颗心跳得又狂又急、又甜又酸。
与他缱绻

绵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摸摸破裂的蕾丝,怅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