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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进了医院,坐在椅上的史帕克也看见了芽语和裘其劭,快速站起身往他们这里走来。

 "裘先生,不好意思,可以占用你一些时间吗?"

 裘其劭有点不悦,"我是陪子来拆线,不打算接受你的询问。"

 史帕克面,"我知道你很忙,可是现在关着的那位囚犯,他的叔父是目前的议员,所以——"

 "势力太大吗?"

 史帕克拼命摇手,"当然不是。不过他的叔父是漂白议员,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

 "你惹上什么人了?"芽语原本猜测他可能是个小混混,但事实证明又是另一种打击,九年前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我——"对于芽语的猜控,他有口难言,早该预防这该死的警察会破坏一切。

 "裘夫人,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会派人保护裘先生。"

 "你又是哪个帮、哪个派?他杀人还是抢劫越货?"

 "我是警察,夫人。"史帕克没瞧见裘其劭暗示的眼神,愤慨的反驳。他有着热血与壮志,发誓要阐扬正义。

 "警察?"很好,她转向裘其劭,"你什么时候当警察?是卧底的吗?"奇怪!他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有空去当间谍?

 "警界怎么——"

 "闭嘴。"裘其劭大吼,阻止史帕克继续说任何话。拉着芽语大步离开。

 "放开我!"她挥开握住手臂的铁掌,"你最好先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职业?跟你老打电脑有关吗?"芽语想起他总是拿着手提电脑,不晓得在打什么,她之前总当他是无聊拿来玩GAME。

 裘其劭看进她的眸底,发现了坚决与深深的失望。

 不希望她继续难过下去,只好牵起她的手,绕进一间空的休息室,这里应该是给医院员工使用的,因为现在不是休息时间,里头空无一人。

 "听过'雷集团'吗?"

 "在卢旺达赚战争财,在泰国赚汇差,只要有得赚便罔顾良心的财团?"

 "那是天的杰作,他喜欢玩金钱游戏。天本名叫天野雅弘,别以为他是日本人,他是英美混血儿,只是喜欢这几个日本字所发出的音。"

 "你跟他很?"那是她最讨厌的黑社会人物,就算漂白过也会教黑道的人闻之变,残酷的手段不下数百种。

 "我掌管雷集团的企划,不是混黑社会。"裘其劭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黑社会、白社会都不关我的事。"拉开门,她要出去了。

 "别这样,你明明就在生气。"往她的一环,他将她搂在怀里。"我只负责正当生意,卖那些械是雷集团漂白前最根本的生意,有些手下已经习惯了,不过那些全意规划给夜负责,我们各掌所司,互不干涉。"

 芽语转身面对他的膛,试图与他拉开距离,"我们都二十七岁了,你有权利选择你要过的生活,我也有。

 "你在划清我们的界线,我不喜欢这样子。"

 "我只是避免我们被情冲昏头,太久的分别使得乍见变得珍贵,那是以前的记忆给人的一种错觉。如果这九年来我们没有分开,有可能会像王子、公主一样幸福,但事实上也可能有另一种结果——你死在下,我嫁给酒鬼,或者你爱上别人,我也是。"

 裘其劭冷静下来,他从没想过这些,再见到她的刹那,情感拼命呐喊着不能再失去。

 芽语拨着他垂在额前的发,"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我真的不想你发生任何危险。不过…你认为不会就不会吧!"

 这次,她没有把他丢在原地,而是牵着他的手,就连拆线时,也一样牵着。

 自从让芽语知道他的工作后,裘其劭偶尔会到雷集团总部办公,但最近偶尔变得有点频繁,没办法,当人家下属,老大要来德国,虽说是来看烈的,但一些安全工作他也必须注意一下。

 这天,回到家时——他已经正式住进芽语的房子、她的房间将近一个月,所以习惯把它当成自己的窝。

 "你在做什么?"打开门,发现芽语手上的衣服是他的,她正努力将它们进旅行箱里。

 "我在帮你收拾行李啊!"芽语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头。

 "为什么?"他抓过她手上的东西,强迫她抬头,将注意力摆在他身上。

 "你没忘记小宇明天要回来了吧?"

 "我知道,但她回来跟我住这里有什么关系?"

 "你以什么名义住进来?我可不想给小宇一个坏榜样。"低着头,她把他西装上的皱纹抚平。

 "这里是德国,民风怎么也比台湾来得开放,我只希望小宇变得活泼,没希望她把那些洋气也跟着学足,以为我跟男人同居,她也会。"

 "说不定她知道之后会赞成——"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收买小宇的心,让她帮着你来讨好我。"芽语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我可以不用搬吧!"

 "就是这样更要搬。"

 "为什么?"

 "你用什么理由住这里,还睡我的房间?"

 "我们要结婚了。"裘其劭屏着气息,期待她的回答。"牛皮都会有吹破的一天,我不想事后才玩亡羊补牢的游戏,说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别这样,其实…"该说其实他已经查出来小宇是他的孩子吗?为什么她还不打算让他知道?他表现得不够诚恳吗?还是医院的事令她耿耿于怀?"我没有被情冲昏头,九年的时间只让我更加确定,没有你,我这辈子就像少了一颗心的人。"

 芽语沉默,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算是告白吗?

 她该感动,但心又好像麻木,只觉得有点恶心想吐。

 "你…是不是该说什么?"

 芽语不发一语的低着头,引起他的不安。

 "你可以考虑出本《情书大全》,应该会很畅销。"

 "你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裘其劭气急败坏,他是这么的挖心刮肺,希望能够倾吐排山倒海而来的浓情意,是女人不都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答应嫁给他?

 "我当然有听进去,还觉得不错,应该造福世间男女,甜言语能够增进小俩口的粘合度,所以才建议你出《情书大全》。"

 "你…我这是甜言语吗?你根本就是防着我,心里有疙瘩,我说什么话你都觉得是甜言语。"

 裘其劭气得把行李箱提起来,将里头的衣服全倒出来,这还无法宣怒气,直接将行李箱往墙上一丢。

 "之前,我每天开两个小时的车到中国城,买你喜欢吃的鱼、五香料、豆浆。冬天快到了,怕你会手脚冰冷,就买了土龙酿酒准备给你调养身子。

 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惊醒,看你睡在我身边,就会感谢上天的垂怜,这也是甜言语?"芽语被他说得汗颜,偏偏又拉不下脸来,她喃喃的说:"我又没有求你去做。"

 "是,是我犯,人家不喜欢,我还拿热脸去贴冷**。"裘其劭大吼,恨不得动手发怒气。

 但…瞧见她低着头、缩着肩,该死的!他不想吓倒她。

 他夺门而出——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又还给室内一片寂静。

 他的话却回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不知道是谁说过爱情像琉璃一样脆弱,或许真的应验了吧!

 对他,她放不下却又提不起,那条又长又深的疤教她无法遗忘。

 或许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未来谁又说得准?

 她说了这么绝情的话,他可能不会回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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