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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到办公室后,她放松地趴在桌子上打盹。方羲和特别允许她休息,依他的话说:反正也没事可做。

 他悠闲地吃着加州葡萄,一边浏览网页。一个礼拜前他已经把“包君满意”的网站架好,目前浏览人次并不高,但对一个还未宣传经营的网站来说很正常,何况他也没想把网站得有声有、沸沸扬扬,有缘人自会找上门来。

 他把方才拍的照片传上网。萤幕上,老抱着阿花,笑得极开心。而后,他的视线停在钟怡仁的脸庞上。

 她不是纤瘦型的,身材略微丰,脸型圆润,某个角度看起来真像水桃,很人…

 他开启另一个视窗,准备订购水桃。没记错的话,梨山水桃的产季从六月到八月。他拨了电话过去,预订二十盒。现在还不是水桃的产季,还得等一个多月,他想了下,打电话给餐厅的主厨,顺便也订了日本的水桃。

 才刚挂电话,就有人打进来。“喂?”他优闲地转着笔。

 “确认了吗?”毕非凡问道。

 “你还真是心急。”他吃了几颗葡萄后才道:“确认了,她的确有能力,狗只是烟幕弹,不过还不晓得她的能力有多强。”

 毕非凡沉默了几秒,才道:“再试试她。”

 “一步一步来吧,她防卫心很强。”方羲和放松地靠着椅背。

 挂上电话后,他视线停留在萤幕上的水桃与钟怡仁的侧脸。

 “这下麻烦了…”他咬下一口芭乐。

 真没想到自己会对她有点兴趣——说兴趣其实有些笼统,应该说“趣”才对。她身材丰,正好对了他的胃口,他一向不喜欢瘦巴巴的,抱起来哪会舒服。

 有“趣”不是大问题,男人有“趣”的女人可多着了,年轻的时候觉得望很难处理,只要身材感,脸蛋过得去,几乎都会有生理反应,然后整天就想这个,搞错爱跟,恋爱失败是常有的事。

 年纪大了,望还是在,但晓得怎么处理它,它不再是踏入一段关系的要素,望会褪去,但两人之间的鸿沟跟问题不会消失。

 这就是他现在的问题。他对她是纯粹的“趣”还是“兴趣”?对他来说,后者麻烦多了。对一个女人有兴趣,就想接近她、了解她,甚至跟她在一起,但现在有太多因素卡在中间,恐怕不是发展关系的好时机。

 “可真会给我找难题。”他盯着萤幕上的水桃脸,起身去冰箱拿西瓜。“还是吃点降火的东西。”

 醒来时已接近下班时间,着实把钟怡仁吓了一大跳。怎么睡得这么沉?就算老板让她午睡,也不能这么超过…

 “你醒了?”

 薛崇亚温和的声音传来,她尴尬地了下眼睛,心虚地朝办公室看了一眼,听见他又道:“你放心,老板没生气,他去遛狗了。”

 遛狗?她警觉地扫了下四周“你是说阿宝?”

 薛崇亚笑道;“对啊,这里没别的狗了。”见她升起不安之,他安抚道:“你不用在意,我看老板心情愉快的。”

 她试探地问道:“你觉得老板怎么样?”

 “还不错,好相处的。”他补上一句。“不过谁晓得呢,今天才第一天,还要看以后。”

 也是,钟怡仁颔首,或许是她自寻烦恼了,只是方羲和似乎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不晓得怎么拿捏进退,太直率,怕伤了他“大老板”的体面,可太过迁让,他又会得寸进尺。

 从下午找猫的事就能看出他的个性,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是不走,硬要留下来…或许他只是贪图新鲜,毕竟好奇心人皆柯之,没看过怎么找失踪宠物,想留下来观看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晓得以后出勤时,他是否都要跟着来?基于安全考虑,她不想一个人行动,就像警察出任务都会有个搭档——之前她接过的客户都是社区住户,大家知知底,可出去外面就不一样了,各种人都有,她只要想到之前有个女保险员上门推销保险,结果被杀,就觉得恐怖。

 帮人找宠物难免要去饲主家中了解状况、在饲主家附近搜案索,虽然有阿宝相伴,但阿宝又不是猛犬,还是太危险了,有搭档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她不想跟他搭档…拜托,谁想跟老板搭档,多别扭。

 “汪汪——”狗叫声打断她的沉思,钟怡仁瞧着阿宝开心地朝她奔来。

 “对不起,睡到现在。”她站在办公桌边,对着走进公司的方羲和说道。

 他还是穿着早上的运动衫跟卡其,但褐色的子上沾了些黄土跟狗脚印,手上拿着华丽的飞盘跟网球。

 “没关系。”他无所谓地挥了下手,瞄向墙上的时钟。“小薛,你可以先下班了。怡仁你进来,合约拿回去看,没问题的话,签名盖章后明天拿给我。”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她转头问薛崇亚。“合约你看了吗?”

 “下午的时候看了,条件还不错,我已经签名盖章了。”薛崇亚说道。“只有一张纸,很快就看完。”

 她点点头,走进办公室,方羲和正跷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吃西瓜。他的办公室比面试时多了冰箱、音响、电视跟一组舒服的沙发,简单来说他就是个享乐派。

 “合约在桌上。”他说道。

 她走到办公桌前,合约内容很简单,只列了几项要点。“那我先回去了。”

 “我等一下要去找阿芳,顺便送你回去。”

 钟怡仁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可忽然想到提着狗笼跟下班人挤捷运公车的画面,立即把话语咽下。反正是顺路载她一程,拒绝的话也显得不近人情。

 “好。”她终于说道。

 他自然把她的迟疑看在眼里。“等我十分钟,我把东西收一收。”

 她点头离开办公室。

 方羲和则是一脸深思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防卫心还真强,要是真的追她得费一番功夫…

 他心一凛。不对,他吃了口西瓜,怎么想到追求去了,他对她还不够了解,这种事过阵子再说吧。

 下班时间车蜂拥而出,拥挤得令人不过气来,钟怡仁抚着阿宝的头,一边感叹人果然懒散不得,不过赋闲在家四个月,现在在路上动弹不得,就让她心情烦躁起来。

 方羲和的手指无聊地在方向盘上轻打,开口道:“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她原本望着车的视线移至他侧脸,疑惑道:“啊?”为什么问这个?

 “以后就要一起工作,多了解一点也好。”他扯开友善的笑窑。“我先说好了,我喜欢吃。”

 她笑出声。“看得出来。”

 “我也喜欢运动,过几天运动器材就会送来,你们没事也可以到我的办公室跑步。”他大方地说。

 没人敢进去用吧?钟怡仁客气地说道:“好,不过我平常很少运动,如果带阿宝去散步算是的话,那我也算有运动。”

 “你有测心跳率吗,如果走半小时,心跳率达到一分钟一百三就算运动。”

 “我没测。”她附上一句。“对我来说,遛狗比较像休闲活动。”当然偶尔也会跑一下,但时间不长。

 他顺势接了话题。“你还做什么休闲活动?”

 “也没什么,有时候在公园跟老伯伯下棋,不然就是在家看DVD、看书,有时候跟朋友出去。”

 “我平常做的可多了,打电动、跑步、爬山、看书、看影集、看电影…”

 他滔滔不绝地往下讲,她一边听一边点头,只当他是车无聊找人说话,他健谈她也轻松得多,省得想话题。

 停好车后,钟怡仁与方羲和往社区大楼走去,忽然一声叫唤让她停下脚步。

 “怡仁。”

 她侧身,瞧见张淑青朝她跑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我看着好像是你。”

 见她好奇地望着方羲和,钟怡仁介绍。“这是我老板。”

 方羲和亲切地报上姓名,还不忘递上名片,张淑青笑着。“原来是大老板。”

 她一边报上姓名,一边朝钟怡仁暧昧地眨眼睛:不错喔,才刚上班就劳驾老板送你回来。

 钟怡仁一看就晓得她误会了,忙又补上一句。“他是幸芳的干哥,有事来找她。”

 “原来是这样。”张淑青恍然。“难道说你的新工作是幸芳介绍的?”

 “对。”钟怡仁牵着阿宝往前走。“淑青跟幸芳住同一栋。”她对方羲和说道。

 “我看她回来了没?”他拿起手机拨号。

 张淑青对钟怡仁说道:“戒指的事我还没当面跟你道谢。”

 “你不是打电话说了?”她说道。当天淑青就打了电话过来道谢。

 “那不算,我不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只是这一个礼拜我家里有点事,工作又忙,所以一直不出时间…”

 “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你买杯西瓜汁请我就行了。”钟怡仁随口说道。

 “原来你喜欢西瓜。”方羲和正好结束通话。“怎么不早说?”

 她心中警铃大作。妈呀,他该不会准备把西瓜田买下来?

 “没有,我对西瓜还好,其实不怎么喜欢。”

 “你不是很喜欢吃西瓜吗?”张淑青一脸疑惑。

 钟怡仁的脸一下子红,她尽可能镇定地说:“现在不行,中…中医说我不能吃太寒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中医都是这么说。”张淑青耸耸肩。“天气这么热怎么可能不吃凉的?”

 “还是买桃子跟荔枝好了。”方羲和眼睛一亮。“它们好像是热的。”

 她假装没听见,急道:“淑青,你带方先生去找幸芳,拜拜!”

 她拉着阿宝往另一边走。

 见她走得像在逃命,方羲和忍俊不,张淑青则是疑惑道:“怡仁怎么了?”

 刚刚的对话很正常啊,为什么怡仁跑走了?

 他耸耸肩,没搭话。

 张淑青换了个话题。“方先生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她晃了下他给的名片。

 方羲和把公司的服务项目简单说了一遍,张淑青若有所思地点头,进电梯后,她忽然问:“怎么收费,很贵吗?”

 “看案子的难易度,找宠物的话三千起跳,如果是救活名贵的兰花,收费会高好几倍。”他瞥她一眼。“怎么,你有想委托的案子吗?”

 “没有,只是好奇。”她笑一笑。“哪天如果有需要一定找你…啊,到了,再见。”她跨出电梯。

 伸手进包包拿钥匙时,她一直盯着名片思考。若是以前,她大概随手就把名片丢了,根本没有委托的需要,可现在不一样,想到前阵子闹得不而散、有暴力倾向的前男友,她最后决定还是把名片放在皮包内,说不走哪一天真的会用到…

 电梯在另一层楼停下,方羲和走出电梯时已看见游幸芳站在大门前朝他挥手。

 他一进门,她就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你。”

 游幸芳笑道:“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好心,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没什么可招的。”他大刺刺地在沙发上坐下,美波摇着尾巴在他脚边嗅闻。

 游幸芳眼一转,试探道:“该不会看我是假,送怡仁回来是真吧?”

 方羲和挑眉。认识游幸芳多年,她的犀利总是让他惊讶。

 他不需言语,表情已经告诉她一切,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哟嗬,宾果!”

 他朝她摇头。“我还没决定。”

 “为什么?怡仁好的。”

 “跟那没关系,我不喜欢对人有所图时,又生出不必要的感情,太麻烦了。”

 讲白一点,他不喜欢执行“任务”的时候掺杂进私人情感,太麻烦了。

 他记得有人说过为什么战中容易出现刻骨铭心的爱情,因为彼此都觉得可能没有明天,所以飞蛾扑火、燃烧自己,但这种爱情也最脆弱,毕竟那只是在压力及特殊情境下滋生的贺尔蒙,回到现实中,才发现对方不是想象中的人。

 当然他们现在不是在战时,但道理是一样的。他有“任务”在身,其中有太多东西掺杂其中,谎言、算计、欺骗等等,已经不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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