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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的意思是说,我得先取得王爷的许可才能出府,而且还必须有你的陪同方能成行?”明亭香挑高了眉惊异地问着,她的语气不带任何指责,平淡地一如平常般镇定,但是明眸深处狂烧的怒火却假不了,任何胆敢樱其锋的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目前她怒气发焦点的倪忍,不暗怜自己的手气过差,居然抓阄抓输,偏巧留守王府当炮灰。

 怪只怪王爷记得代下人,却忘了跟正主儿提一句,现在他若挡下福晋,扫了她与格格出游的兴致,将来可有苦头吃;若是放行,待王爷回府后,知道他殆忽职守,即使是队长也是照罚不误,这不是顺了姑意逆嫂意,他夹在两夫之间是左右为难。

 “额娘,仍要出门买绣线吗?”宝不悦被阻拦,开始撒娇。

 明亭香闭口不语,将这个重要的问题由倪忍回答,因为她仍沉浸在博穆的命令所带来的震撼。事实证明她成为王府的囚犯已久,只是她不自知罢了。至于为何会有这道命令,缘由她却百思不解。

 “额娘、额娘。”宝急切的呼声唤回明亭香远扬的思绪。

 垂首瞅着猛拉长袍的丫头,明亭香思索着该如何安抚她无法出门带来的失望;当事情不能顺遂心愿时,宝会是个黏人的牛皮糖。

 “没有关系,先等阿玛回来好了,正好可以一同出游。”

 明亭香决定不该由自己扮黑脸,既然事情是博穆拧的,这一团混乱也该由他收拾。

 牵起宝的小手,母女俩朝着后苑前进,途中明亭香已经开始为空下来的午后计划,试图转移宝的失望。

 “恕属下失礼,福晋。”倪忍衷心致歉。

 福晋入门之后,他并不再有微辞,而且对她称赞有加,和府中下人们站在同一直线。

 府中的情况下人圈消息十分灵通,也常会互相比较,众人都同意在襄王府当差的下人是幸运的。虽然身份不平等,但是福晋并不因此另眼对待,令下人们工作起来十分卖力;加上她事必躬亲,所以每当她要求任何事,所有人无不卯足全力,以求完全达成符合她的期望。

 这位福晋令人无可挑剔,也因此阻止她出门才会令他如此内疚,清楚地知觉到自己是个狱卒。

 “算了,你不过是尽忠职守。”明亭香状似不在乎地耸耸肩,但眼中的失望骗不了人。

 罪恶感盘踞于倪忍心中。

 “王爷回府请转告他面见的要求,记住,得在他进入书房之前。你知道他每每一入书房便会忘了时间,忘了家人的存在。”

 “是,属下遵命。”

 在这一刻,明亭香发现到她深爱着的丈夫是个令人不了解的人,在温文有礼的面具之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不自觉地陷入思维。

 难道她的幸福只是个假象?明亭香猛地醒悟,事实太过骇人,令她忙不迭地甩开这个念头,不愿去正视。

 问题与答案互接踵而至,让她难以招架。而怀疑更是紧住她的喉咙,令她几乎无法息。

 绣着夏荷的湖绿色长袍领子,像副枷锁似地紧按住脖子不放。

 “额娘。”娇声的呼唤令明亭香回过神。原来久久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宝进而干脆跳至明亭香的背上。

 “走,咱们去看看一条绳圈可以变出多少花样。”

 宝不肯走路,她亦乐得负她前进,如此她才可以不必勉强自己戴上假面具欺骗自己,也欺骗所有的人,那太累人了,而她已无力为之。

 博穆回到府中,倪忍便在他面前下跪请罪,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事情经过。

 “我了解,罪不在你,下去吧。”

 终于还是东窗事发,博穆明知这是预料中事,却仍有几许畏怯,此时他无颜面对亭香,望着她诚实坦的双眸,他会自觉自己此举伤害了她的心。

 不顾她谈话的要求,他进入书斋中,打算将自己埋在公文堆中,借此躲避她的对质。

 合上了书斋门,他惊觉到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坐在与书桌前并列的椅中的明亭香,叠着双手坐如钟,似是准备长时间等待。

 “你在书斋中做什么?”他别过脸去,无法与她视线交接。

 “等候王爷回府。倪忍因已转达了妾身会面的要求,王爷不该如此意外。”

 行至麒麟雕刻的红木书桌旁,博穆不语只是翻动着奏摺,伪装忙碌状,希望她能接受暗示离去。

 但明亭香此次没有如往常般起身离去,留给他处理公务的空间,她仍是坐着,不言不笑好像盆栽似的。

 两人在书斋僵持对立着,谁也不愿先开口。

 “好吧,你要谈什么就来谈吧!”博穆甩开手上的奏摺投降。

 这个与平迥异的亭香非他所喜爱的,冷战下去毫无意义。

 “为何限制臣妾行动?”明亭香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道。

 “你已是襄王福晋,理应在家相夫教女,不该随意抛头面。”

 “我有反对吗?我有失职吗?”明亭香进一步质问。

 但是明眼人可以自她不住绞扭的手指窥知,她已然压抑了一肚子气,却找不到管道发,只能消极地发在自己身上。

 “没有,你做得很好。”博穆不愿昧着良心胡说,至目前为止她的确是个称职的子与母亲。

 “我红杏出墙被抓到了,还是招蜂引蝶被看见了?”

 “没有。”博穆诚实回道。

 “那你只是防患未然,先关着我以免我付诸行动,是吗?”

 博穆哑口无语,因为她说中他的疑虑。

 “不说就是承认?”

 若是他以违心之论哄骗她,明亭香还不会伤心至此,不清楚事实真相,她还是可以像以往一样天真地生活下去。但是事实证明,她是大错特错,结了痂不痛的伤口不代表痊愈,等撕开了表皮,仍是血水直

 这是上天的捉弄,在跟她开玩笑。让博穆在大礼之后仍是保留过去的猜疑,对亭香而言,不仅是伤害而已,更是对她的侮辱,将她的爱丢至地上践踏。

 “若是不信任我,为何仍要娶我入门?为何不干脆让太皇太后作主,阻止这桩婚事!”既然如此她宁愿一开始便没有希望,断了念头后她便可心如止水。

 “我是真心想与你共此一生。”

 “一辈子在猜疑中共度吗?我可敬谢不,我比较自私,希望能得到你全心全意的对待,过去的便埋在过去,偶尔挖出来品味怀念,我并不反对,但却不希望你立碑纪念。”明亭香哀求的意味浓厚。

 只要他能以坦然的态度正视她深爱着他的事实,那么一切就此打住,她不再多说一句,转而安安静静地守候,等待他回头的一天。

 若是他仍执不悟,硬是将月儿的影子与她重叠,她便不再痴心守候他的回心转意。她不会离他而去,这辈子是认定了博穆,她会诚实面对自己的抉择,况且她亦放不下宝

 二者之间何者出线,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明亭香明白是自己太不洒,才让情势如此晦暗不明,却也是一种小小的报复,每一次都是由她在大伤脑筋,未免太不公平,总得让他明白这种苦头。

 “我不受威胁。”博穆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并非威胁,只是让你看清我就是我,当我许下承诺,会以生命捍卫。”

 “若是我的结论仍不合你的意,你便要拒绝我做丈夫的权利,将我摒于门外?”博穆认为她在拿女人的天赋当筹码。

 被他如此贬低,明亭香不怒反笑。

 “我不会傻得如此,若在榻上是你惟一勇于信任我的地方,我仍会把握那难得的机会共处。”

 博穆呆愣住,他无法理解何以事情会演变得如此复杂,是与否的结局似乎没有多大的差异,惟一变化的是她的心意。

 她的心情一向有如晴空无云的天空,清澄的蓝令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喜怒哀乐,但是如今那温暖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乌云,遮盖了她的七情六,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博穆的深思令明亭香失望。

 照她的期望,他应当毫不考虑一口回答,顺遂她的心愿。但是晷一寸寸移动,时间无情地流逝,她开始担心即使头华发,仍等不到她要的答案。

 幽幽地轻叹一声,她放松了绞紧的手指,颤巍巍地自椅中起身,她眼前昏黑几乎晕厥,倾侧轻晃一下,但是她手扶着椅臂住。

 见她不适,博穆立即一大步赶至她的身边,双臂环抱住她,但她挣开了他的臂膀,一时之间,空的怀抱令他怅然若失。

 “妾身明白王爷的意思,今后不会再拿这种蒜皮的小事烦扰王爷,一切谨遵王爷旨意办理。”

 稳住了身子,明亭香拘谨地行了个大礼,目不斜视地昂首阔步离去,留下博穆瞪着书斋开的大门。

 那句王爷一出口,便像筑起一道墙将两人的心阻隔开来,开朗、亲切像是盛夏中的冬雪迅速地融化,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礼仪这道沉重的冰墙。

 与亭香共处时的阳光不见了,只剩下黑暗笼罩着四周,开始令人由心底深处冻得直发抖,即使屋外正火伞斑张,但是热度却始终无法温暖他。

 博穆发现他似乎是矫往过正,他真的伤害了亭香的心,若是可以,他真希望用力踢踹自己的**以惩罚自己。

 用力嗅了几下,他心寒的发现时常缭绕在空气中的香气消失,好像它的主人一样,不愿再留恋在他身旁。

 博穆开始悔不当初,对于该如何修复两人的关系,只能束手无策。

 襄王府的气氛最近十分沉滞。

 福晋与王爷的冷战不必经人传报,在几之内便传遍府中各个角落,众多的仆佣不必奔相走告,却有志一同地选了支持人选。

 不分老幼全靠向了福晋一方。

 服侍过前福晋的老仆为新福晋叫屈。他们看得出福晋是真正疼爱格格,将她视如己出,每让她在亲生母亲灵前供上一束月季花,取首字的涵义,以告不忘亲恩。

 新进的家丁、丫环,尤其是几个贴身伺候的丫环,更是一心护主。她们所看见的是,福晋似水柔情,无私无悔地伺候王爷,却被王爷弃如敝屐,她们恨不得有法可治,为福晋报报老鼠冤。

 每当夜晚来临,福晋便摒退贴身丫环,她一人只影孤灯,读诗集、词谱,等候王爷回房。夫俩关起门来如何相处,众人是不得而知,却让丫头们更义愤填膺。

 “唉!恨绵绵,多情自是多沾惹,难拼舍!”明亭香喃喃道。

 正在整理榻被褥的丫环芸儿歇了手,好奇地回头望着。收拾衣袍的兰儿用了过重的力道,砰的一声关上了橱柜。

 “主子今夜又是读了哪一位古人的作品感叹?”兰儿愤恨无礼地问道。

 “庄重些,不论功过如何,先人便是先人,尊敬是后人该给的。”明亭香婉言斥责。

 兰儿大翻白眼,但是不愿忤逆福晋,仍是改口重问:“是哪一位大文豪令福晋心有所感,在花好月圆的当儿哀声叹息?”

 听着兰儿的咬文嚼字,芸儿忍不住噗哧一笑,连带也逗笑了福晋。

 “是宋朝才女李清照的‘月照梨花’。”明亭香好心情地笑道。

 这四百子家中老小无不想尽办法要逗她开心,着实令她过意不去,只得尽己所能地陪笑脸,免得伤了他们的感情。

 “这李姑娘真稀奇,怎个写梨花还能写到恨?”芸儿是真的不了解。

 夜已深,明福晋亦是清早即起,可不能误了睡眠。

 “那月照梨花只是词牌,与内容无关。”

 兰儿上前夺下明亭香手中的书“福晋!别看了,这词内容过于伤悲秋,对身体不好。”

 若依了兰儿,她会宁愿将主子一屋子的书放把火烧了,只留下绣谱、画书。但是主子最近对这些恨哪、情的诗词上了瘾,不只是看看而已,还会谱曲念唱,才让她大伤脑筋。

 “赶明儿个别让格格太早歇息,多和她在一起,您就不会有时间看书。反正嬷嬷也说,格格精力旺盛到睡着了都能打拳,一定够您忙的。”兰儿献计。

 或许早该如此,光只一个宝便累坏了一个嬷嬷、一个西席、三个丫头,再凑上一个福晋也不嫌多,兰儿更加肯定此计可行。

 “诗词是拿来怡情养,怎么会对人不好。”亭香轻斥兰儿的无稽之谈。

 “凡事适可而止是怡情养,但是过分可就不妙。”

 “的确,福晋近来看书多过言语,气一声叹得比一声大,让奴婢不安。”芸儿搭腔应和兰儿。

 “要不今晚别让王爷进房,您一夜好眠,明清早便能神清气,开心多了。”

 “别胡说。”明亭香忙制止兰儿。“我才没有因为王爷而睡不好,小心别让王爷听见了,否则你可有一顿苦头吃。”两人同榻而眠可是她一天辛苦作戏后的犒赏,可不能被人阻止。

 熄灯后的鱼水、耳鬓厮磨,在月光的掩抑下,她不必保持“冰冰有礼”的态度,能够将腔热情狂烈释放,享受着他爱怜的碰触,深入人心的吻。事后的相拥而眠,她可以细数他的心跳安然入睡,是微小却足的幸福。

 “不过说也奇怪,为何王爷真的夜夜回家,大家还以为他会睡在书斋。”芸儿好奇极了。

 不只是她,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倍感讶异。

 望着帐内升起的烟雾——那是为赶蚊虫点燃的,明亭香的期待之情亦随着烟幕高升。博穆随时都有可能回房。

 今夜风凉如水,却平息不了腹中的火焰,让她双颊染上了一层娇的红晕,幸亏烛光只有一盏,房内仍是蒙灰暗,不易被婢女们察觉。

 明亭香起身踱至圆形窗前,倚靠窗棂望向月亮。月儿细如眉,为繁星围绕,月宫的嫦娥此时是否寂寥孤独?长生不老至今,看过了人间男女离离散散,她可会有大智慧解决这亘古不灭的麻烦?

 广寒宫内的人儿无语,也是没有答案。

 明亭香又是一叹。

 人生不过数十寒暑,在她终于得偿所愿,与心仪男子共结连理,何苦自找麻烦将情势拧了,让幸福自指间溜走。

 星星一亮一灭地闪动,似是在嘲笑她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唉,多情真是多沾惹。”她亦自嘲。

 多情自是多沾惹。

 博穆在心中附和着,庆幸自己仍未被逐出闺房,这里是他最后的防线,一旦失守便是万劫不复。

 听闻兰儿的建言,他几乎按捺不住怒火,破门而入给她一点苦头,阻止了他的冲动的,是亭香的反对之辞。

 当下他立刻决定,得尽早将亭香身边的丫头许婚,省得她们夜晚没事干,老在她耳边闲嗑牙,那个兰儿与左尼图似乎不错,左尼图一见了她便失了神,而她见到他常红着脸,倒是不错的组合。

 至于那芸儿和克善老是眉来眼去的,或许早就看对了眼,郎有情妹有意凑成了对儿正合适。

 有了决定,心情便舒坦许多。博穆重整心情,闲步进入卧房。

 他一进房,原本要退下的兰儿和芸儿差一点便撞上王爷,但是她们完全瞧不出有惧,相反的是横眉竖眼地瞪着博穆,站定了脚步打消退出房门的意图。

 明白她们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善罢甘休,博穆只得说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左尼图与克善老早便候在花园,怕早被蚊子叮死啦。”

 二人站在同一阵线道:“他们皮厚,死不了的,福晋比较重要。”她们展现出令人赞佩的忠诚。

 “去吧。”明亭香出言摒退。“都已经打点妥当,你们快去花园,别真让他们等太久。”

 主子的命令她们不敢不从,只得横眉竖眼地退出花厅带上门。

 只剩下二人独处,明亭香上前吹熄油灯,二人在黑暗中卸除武装,她举步向榻走去,不意他却伸手拦阻。

 “别忙,今夜月不错,一起赏月观星吧。”

 博穆于榻上坐下,顺道将明亭香带入怀中,一道凭窗眺月。铁臂环抱,手指握实于她的腹,令她向后倾倒,二人自肩头至腿股密密贴合,毫无空隙。

 空气中暗香浮动,是令他倾倒恋的气味,他隐忍住,将口鼻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地闻。

 颤抖的葱指置于如铁般强硬的手臂上,她暗恼为何他只用一个动作,便能起她的**,令她只能臣服于他的身下。

 顶着她部的坚硬宣示着他并非不为所动,方使她稍稍释怀。

 “你真香。”博穆无意识地呢喃着。

 “你也有香味,是我精心调配的。”空白的脑子下意识地回应。

 “但是你的香味儿,是我的最爱。”

 最后一个字震慑住明亭香,令她不由自主地僵硬,博穆也察觉到了,但是他却略过不提。

 衷心企盼听到的字眼虽然并非以想望的方式说出,出自他口中也令明亭香深受感动,她不润了眼眶。

 她并没有歇斯底里地要求再听一次,仅侧斜过螓首,将白皙无瑕的纤颈,呈在他的面前任他恣意怜爱。

 “你可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所赠的香囊。”博穆以颊着她的发丝,感受着丝缎滑面的感受。

 不解他为何重提往事,明亭香只能顺从地应了一声:“嗯。”

 伸手至襟袋内探寻,博穆摸出了一件东西,展现在她眼前,就着微弱的月光,明亭香辨认出是她所赠的香囊。

 底布的颜色,与绣线的花样,并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褪暗淡,足见使用者是如何用心维持保护,而历经三年,当初填入的香料早已消散,他却仍保留至今,想来是甚为喜欢。

 自他的指尖接过香囊,明亭香忆起当年是如何一针一线小心斟酌,生怕他不喜欢,现在目睹它被如此呵护,心中不百感集。

 “可记得你当年说过的话?”

 “不记得了。”

 其实那的事情,明亭香仍历历在目,但是她不明白博穆的用意,因而撒谎相瞒,真要忘了那一雪夜,惟有等她死后埋入土方有可能。

 虽然如此,博穆仍不以为意,轻声笑着与她一同打量香囊。

 “没关系,来方长,你欠我的会向你要回来的。”他伸出巨掌包住了她的,言下之意不言可喻。

 将她反转过身子,令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发的望顶在她的双腿间,温暖的热度几乎令他就此爆发。

 面对这个新的姿势,明亭香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双掌下意识地贴放在博穆雄壮硕健的肌上。

 躺卧在榻上,博穆双手环在她的肢上,指尖几乎顶在一起成圈。

 “今天就当我是野马,而你是骑师,来驯服我吧!”他说出他的渴盼。

 俯首望着博穆,经过兰儿仔细梳理的秀发,如帘幕般垂下,罩住两人的面孔,好似蜘蛛丝绕着他们。但是即使亭香是千年蜘蛛,他亦不会有所反抗,牡丹花下死,做个风鬼不也是一大乐事。

 况且,当此花前月下,让人无法为性命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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