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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管说什么
 上集说到滇池钓叟门下,邱麟、李少陵两人身怀两件罕世奇珍,千年何首乌和龙宫四珠,这两物都是常人百年难得一见之珍物,故尔引起黑道人物觊觎。

 邱李二人启程之初,就觉察到有人跟踪,两人不惜乔装迂回绕道,但始终摆不黑龙会眼线跟踪,一抵晋省羊家集小镇,就被黑龙会包闱,所幸,俞云凑巧也来在羊家集,邱李二人杀身之祸巧得而解救。

 黑龙会舵把子灵宫巨煞洪长青,发动黑龙会华主力,千里追踪,费尽心机才在羊家集截着,不意为其他黑道宵小闻知,蜂涌而来,意在掠夺。

 灵宫巨煞洪长青险狡毒狠,所设下借到杀人,一石二鸟之计,又被逍遥羽士彭飞与通天鲸王冀识破,当时发生争执,火拼之势,一触即发。

 这时消遥羽士彭飞通天鲸王翼被灵宫巨煞洪长青数说得恼羞成怒,消遥羽土彭飞厉喝一声,举掌猛劈,挟着凌厉无俦的掌风,望那灵官巨煞洪长青撞去。灵官巨煞冷笑一声,探臂吐招,双掌一翻,只听得“篷”的一声大震,两人同时均被对方掌力震开两三步,两人估出对方造诣火候都相差无几,于是复一涌身形,各施平生绝艺,掌势如奔雷疾电,直打得雪飞土崩,天翻地覆。

 俞云用眼环顾了一下,见黑龙会所布下的明桩好手,被矮方朔等三人来时,突其不意,用独门点手法定住,个个如泥槊木雕一般,睁眼怒立,一动不动,心中微微好笑。

 突然灵机一动,悄声与邱李二人说:“两位朋友,今晚幸而贼形成火拼之局,我们不可呆在这里,请二位缓缓退到马厩中,牵马向背后驰去,我随后就赶来,不然,等会匪一涌而上,要想身那就难了。”

 两人一想也是,即向后面寸移,这时矮方朔等三人,见俞云及邱、李两人对自己三人傲然不理,不由微微生气,心说:“难道我们帮错忙了么?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他们三人一赌气,就故意离得俞云等三人远远的,互相不作理会。

 其实邱李二人是当事人,比什么人都紧张,哪有心情说这客套虚语,只有俞云是故作各种傲相,不然,等矮方朔三人上,就别想身了。

 那边逍遥羽土彭飞与灵官巨煞洪长青这一打上,就难分难解,他两人都是绿林极负盛名的怪杰,也都是看不惯对方颐指气使的骄傲狂态。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是故各以平生绝艺,一搏雌雄。慨叹多少古今英雄人物,均不了名利锁缚,到头来,还不是人亡财空,这时,通天鲸王翼见他们两人各不相让,心中一乐,暗道:“良机不再,我王翼何不乘时出手,劫夺奇珍。”

 想罢,暗中招呼同,嗖、嗖晃出,刹时十多条身影,如旋风般飞扑俞云等人。月环既已隐入云层,大地又复一片昏暗,匪徒在雪地飞窜,在雪光映照中像似无数的幽灵出现,魅影重重,发出一声声凄厉长啸,令人听了不倒竖。

 哪知王翼等一窜近前,猛然发现俞云及邱李二人形踪已膏,就知大事不妙,连矮方朔等三人也不顾了,身子一侧,神鹰掠翅般,就往旁翻窜开。矮方朔荆方等见王翼等匪徒往自己这边扑来,三人早是凝神蓄势,等他们近前,好下煞手。

 突然见那群匪当离身旁不远,又自往旁窜走,不由一怔,反身回顾,顿时察觉那俞云三人业已失去踪影,是故匪窜来自己这边又自撤离,但是他们惊讶俞云等是怎么走的,以自己三人耳目轻灵,五丈以内飞花落叶之声均逃不过。

 虽然朔风怒吼,俞云等距离不过两丈左右,自己三人总不会这样不济,竟毫无所觉,正是天人笑话,片刻之前还见他们,怎么…

 矮方朔不摇摇头,望着东方玉琨二人呲牙一乐,笑道:“娃儿,我们算是失了风啦,帮了人家的忙,人家不但不承情,反而夹紧股一溜眼跑了,我们还楞在这里干吗?喝西北风,还是瞧鬼打架,走吧。”

 正罡剑东方玉琨、黑摩勒姜宗耀相顾一笑,同着矮方朔转身退去,眨眼消失在黑夜茫茫中。可笑灵官巨煞洪长青,及消遥羽士彭飞两人打得火炽,须发怒张,每人都制对方死命,不容丝毫分心,是以竟未觉察到。

 灵官巨煞尚持着自己黑龙会黑桩监视对方,一有异动,自然有手下飞报,却哪里会料到矮方朔三人来时,把明暗桩全点住。

 这时还是消遥羽士随来的徒发觉,不但对方人影没见着,连王翼等人都跑光了,急嚷道:“二位当家的,人都跑得没影了,你们还打个什么劲。”

 消遥羽土彭飞闻声首先惊觉,双掌互劈出两股劲力,将灵官巨煞洪长青退一步,单足一点,身形顿晃出三丈远近,回面喝道:“姓洪的,我彭飞跟你还没了,你记着就是。”说完用手向同一招,二十余条黑影眨眼风驰电掣跑得无踪。灵官巨煞洪长青嘿嘿冷笑,只觉一股怒气夹着热血往上涌,恨得举掌猛劈雪地,叭、叭,连声大响,溅得碎雪飞扬,头气愤一发,朔风吹在身上,头脑才慢慢冷静下来。

 环顾左右,只胜下七八人,其中一半都带得有伤,不由长叹一声,自知这回是栽到家了,人家能在自己明暗桩密布之下,从容离去,不用说人家自始就没有把黑龙会放在眼中,那中年书生方才出一手,是平生仅见的武学高人,预料彭飞王翼等人追下,也一定落个灰头土脸,自己不如见机收手,尚可保存盛名,黯然思忖半晌,才无打采地收拾残局撤走。

 朝初上,大地映起一片白的耀眼光华,朔风仍然是一阵一阵怒吼寒意比昨晚更甚,真可说是路人绝迹,鸟兽尽蛰。

 这时,雁门关至代县道上来了三骑人马,那马不是在奔驰,而是跳跃着,因为昨晚的雪,把地面添了三尺厚,照说雪面该结了冰,但那只是薄薄的一层,怎经得起一人一马的重,前蹄拔出,后蹄又陷下去了,只是不停地跳跃,累得三骑马吐气如云,昂首长鸣。

 俞云执着一条长及七尺的马鞭,在头上不住地打旋旋,有时也打出“叭”、“叭”的声响,虽然是一言不发,面上好象轻松已极,反之邱麒、李少陵二人却面色凝重,心情紧张得有若铅石,与昨晚在羊家集旅安客栈内有说有笑的神情,大不相同,不时回首探望着,看看贼是不是会放过他们。

 俞云见了笑道:“二位大可不必担心,只管放心走去,这班不要脸的匪徒只要敢来,他们怎样来,我就照样地打发回去,说不上我还要护送二位到地头,二位大概是去太原吗。”

 他们三人从羊家集进得雁门关后,始终就未曾交谈一句,这时才打破了彼此的沉默。邱麒立即笑道:“夜来多承大侠相助,在下也不能说什么相谢之词,依在下猜测,大侠必是略形迹之人,若然,在下倘仍以俗礼相待,倒反见虚假了,但不知大侠名讳可否见告。”

 俞云哈哈人笑道:“我叫俞云,称我大侠有点当不起,尊驾既已知我是略惯了的人,千万请随便称呼。”说此顿了一顿,不又笑道:“二位也忒胆大了,怎可在羊家集谈笑无忌,轻易炫异实,这样,岂不是自速其祸吗。”邱麒尴尬地笑答道:“这叫做事到临头,不得不尔,其实哪里有龙官四珠,千年何首乌倒是有的。”

 俞云不觉大奇道:“哪有这种怪事,江湖黑道人物,若不事先摸清底细,决不会下手,怎么内中还有什么蹊跷吗?”

 李少陵这时接口道:“只怪邱师兄醉后轻言贾祸,因为家师滇池钓叟,前三月与五台掌教元真子为了前怨,约在五台山下比斗。”

 “元真子虽被家师击伤肩胛,但家师也被元真子掌伤前,脏腑糜烂,非千年何首乌不能救治,幸得家师好友清掸寺方丈净尘大帅说他京城故旧、光绿寺卿陈光普家中,有两株千年成形何首乌,十年以前,净尘救过陈光普全家一场杀身大难,为此陈光普即要取一株千年成形何首乌相赠,净尘推谢说他方外之人,又年已八十余了,未免糟塌了灵药,他年若需要用之时,必着人来取。”

 “于是命愚兄弟两人持净尘方丈一串沉檀佛珠作信物,陈光普一见佛珠就取出何首乌相赠,正要离开京城时,不意遇上多年未见的武林好友,邀在东来顺宴,酒酣耳热之际,邱师兄出千年何首乌炫,又说佛珠手串比之龙官四珠更为有用。”

 “不意邻座竟有黑龙会匪徒,大概是听错愚兄弟等还有龙官四珠,竞匆匆走去,等愚兄弟惊觉失言时,悔已不及了,故而一路连生事故,被我们乔装迁回逃时,不管我们说什么,匪坚不信我们没有龙官四珠,其实龙官四珠倒是有的,不过现在大内珍藏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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