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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要自取其嗕
 当然其中也有武林中人,见得繁塔之下又有一场精彩拼斗,他们声息相通,耳语一阵陆续赶去。说书场中一列板凳上急立起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两手拢在袖管内,咳嗽一声,往西门踱着方步。

 汴京北宋王都,名胜古迹颇多,此时正当有清一代最盛之时期,天下富庶,民间安居乐业,开不久,汴京居民纷纷出外游乐,按理来说,繁塔也是一处古迹,何以秦中双怪约在该处比斗,只因繁塔地势在汴京特高,风势劲烈,又无什新奇好看之处,城中可资玩乐处又多,何必到该地吃西北风,何况又在郊外,是以双怪敢约在该处。

 繁塔,在城东南三里许,建于宋太平兴国二年,名兴慈塔,本九层,明初,信堪舆之说,铲去了六级,今只余三级,由内外出入周折而上,内空,外级仅宽尺余,游人每惮其险,不敢登临。

 塔顶四周平旷如台,高于龙亭而广于铁塔,为开封眺望胜处,因昔有繁姓居其侧,故以为名,繁古音如婆,故汴人呼如薄塔。

 其东为万王台,台高二丈余,周约百二十步,上祀大禹,本古吹台,为古时乐圣师旷吹律地,汉梁孝王增筑之,又名平台,夏日桑梓翳,游息其间,极可涤滤尘俗。

 矮方朔四人到得繁塔之下,见秦中双怪两人还未赶来,荆方正向东方玉琨等三人说:“你们二人也知秦中双怪剑学超绝,实在来说,也是如此,他们自誉岐山飞凤剑法天下第一。

 虽然过份,但诡奇玄奥无匹,超出了各大剑派之上,相传秦中双怪武学出自歧山一怪老臾,此怪异老臾在歧山获得半部太公素书这套飞凤剑法即载放素书之内,双怪除护短外素少为恶,平闭关自守,这次出来我想大半为了怪手书生自诩剑法天下第一而起。”

 “所以你们三人最好合手联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实在的,我老头子也不敢惹他,不过方才在相国寺中在双怪后之人,身手绝伦,此时一定蹑在二怪身后,不然我老头子未必这样有恃无恐。”

 兰姑娘一掠发间吹的头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忽“嗯”了声道:“荆老前辈,贴字条的人是谁,您见着了没有…不要就是他…”说到“他”字,音调加重,显然地她对谢云岳深深关注着。

 矮方朔听在耳中,很是难过,虽然自己多半忖出是他,不过,未曾目睹,难以遽下结论,遂摇头说道:“武林之大,奇人异士辈出,未必就是他。”

 兰姑娘似利剪剜在心中一般剧痛,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山风劲吹,扑面生寒,衣衫发出折折飘风声,蓝天煦,不生半点作用,春日映山寒,此话一点都不错。

 放眼过去,开封城景历历在目,鳞次杯比,炊烟袅袅,瞬时被劲风吹散,只见铁塔矗立,龙亭隐隐在望。黑库勒姜宗耀“噫”了声道:“荆老前辈,双怪来了,随在双怪身后远处,来了好几拨人,看也似武林中人。”

 矮方朔点点头道:“他们大概是看热闹来了。”秦中双怪身形疾飞,往上直窜,动作快速之极,身着不伦不类的锦衣华取发出闪光,片刻就到得四人身前。矮方朔呵呵大笑道:“两位兴趣不差。”说着,用手向东一指,道:“古云凤凰台上忆吹萧,我们也来个万王台上比剑,传之千古佳谈,岂不美乎。”

 “且慢!”一声雷绽出大怪童相口中。“怎么?”矮方朔两眼一眨一眨的,神情甚是滑稽。

 大怪童相冷冷地道:“先不要急着打,不是童某小看你们,就是合手也难挡我飞凤剑法十招之下?我秦中双怪此番来汴,另有的。”说此,话声一顿,他们不讳言自己双怪名号,此种作风与旁人独异。大怪童相用目扫了他们四人一眼,又道:“方才在相国寺中戏我们弟兄之人,你们是否见着,只要告知其人形象,我们以前的事就此一笔勾消。”

 矮方朔笑咪咪地道:“不瞒你说,我也没有瞧清,不过此人功力实在你们之上,你们见着他也无可奈何,说不定还要丢脸,依我好心相劝,不如死了这条心吧。”

 二怪巴山雕厉吼道:“如此说来,你定知什么人所为的。”矮方朔仍是笑嘻嘻地,道:“不错,我心内猜得有八成数儿,你们心里与我差不多,一定也有个谱儿。”

 此话二出,不但兰姑娘三人同时怔住,连秦中双怪也是一怔,二怪巴山雕鬓发猬立,暴喝道:“快说出是谁。”话出,手出如风,疾扣矮方朔右腕,成弧形由内而外飞切,较诸一般手法有很大差异,诡孩更胜。

 矮方朔料不到二怪猝然出手,等到指风袭近右腕才警觉,闪避已不及,猛一咬牙,五行真气力贯右臂,竟而走险,往上一。“笃”地一响,两下里个正着,二怪似扣着铁石之上。二怪巴山雕五指加劲,陡加了八成真力。

 矮方朔也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哪会让他再度得手,就在巴山雕真力将发之际,使出卸字诀,右腕往下一坐,溜出二怪五指之中,接着身形暴退在五寸外,这时,三山五岳武林中人,来了不下二三十个,齐却停身在三丈开外观战。

 当然正各派俱有,内中不乏有与东方玉琨、姜宗耀两人相识的,也有与秦中双怪有个一二面之,但因秦中双怪,提起他们,武林中人莫不知晓,而且畏惧异常,虽然双怪素少公开面武林,可是都知道若对他们当面为仇,或论及是非,双怪一反脸,就不容你全身而退,为此,谁也不敢沾惹,存着隔岸观火态度。

 且说矮方朔出二怪巴山雕五月钢指之下,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右腕犹自酸麻。虽说如此,却是在表面上依然不在乎的样子,依旧笑呵呵地说:“如我猜得不错,你们双怪又动了争强好胜之念,恐怕此人抢了你们天下第一剑之名号是不?

 不过你们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是自誉之说,也不是经过比赛公开推举出来的,飞凤剑招纵收诡奇,应难出中原各大门派剑学窠臼。”

 大怪童相毫不动容,二怪巴山雕气得咬牙吱吱作响。半响,大怪童相冷冷地说:“那么你说之人就是怪手书生俞云。”矮方朔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大怪童相出迟疑之容,问道:“那么在云雾山庄剑刃任七姑的姓严少年又是什么人?”矮方朔一笑道:“这事荆某比你清楚,姓严少年与俞云一脉相传,故而敢自诩天下第一剑。”

 矮方朔心知俞严二人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藉此混淆他们心目。大怪童相极为相信,脸上不觉动容,道:“这样说来,方才戏我们的不是俞云就是姓严的了。”

 矮方朔哈哈大笑道:“你们也太夜郎自大了,自认除开俞云,严姓少年两人外,别人动你不了,如今武林风云再起,多年隐世怪杰,亦纷纷投入江湖,那个不比你强,就拿高黎贡山四老来说,你们就万万不是对手,何言其他,俞严两位听说今晨业已北上幽燕,适才戏你们的另有其人,不过荆某没瞧清楚,难下断言罢了。”说着,又自言自语道:“区区飞凤剑法也敢自诩天下第一。”

 二怪巴山雕嘿嘿冷笑道:“高黎贡山四长算得什么东西,我们非要斗一斗不可,姓荆的,你别用大话唬咱们秦中双怪,谁要不服飞凤剑法,就得伸量出来看看。”

 矮方朔用眼一扫全场,嘴一努,道:“喏,今天来在繁塔下衮衮群英,无一不是当今高手,倘惧你秦中双怪,谁人肯来。”

 矮方朔这主意真绝,拿高帽子在旁观群英头上一套,谁也不肯叫明示怯,当然旁观群英也明白矮方朔话中有意,心内暗骂荆方狡猾,面上可强作傲然之

 大怪童相应不思索荆方话意,暴喝了声:“那敢情好,都是些酒囊饭袋,到你目中却变成了衮衮群英,谁要透着不服,请来禹王台上。”说着,一拉二怪巴山雕,双双纵起,身形似两缕轻烟般,两个起落,眨眼,就落在禹王台上。

 这禹王台上宽敞异常,除北隅祀着大禹外,其余三面别无隔拦,台面用古青砖铺成,光平如镜,实密厚坚,敲击诤诤作金铁声。群英此时被矮方朔及秦中双怪两下里一挤,更知秦中双怪名震天下,也未便公然退却,俱却纷纷窜至台下。

 二怪巴山雕反臂一扬,呛啷一声,长剑执在手中,映在阳光下,泛起青涟涟寒气,眉目俱碧,敢情那是一柄极好宝剑,只见他道:“你们如估量不敌,趁早退下山去,不要自取其辱,败了师门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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