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猛猛灌入一口
但…师父严守杀生戒,连蚊虫也不肯杀一只,为何会对一条蛇下狠手?秀松指了指远处,对阿善说:“去,把那东西拿过来。”阿善“哎”了一声,快步跑到那边,扒拉开草丛,可哪有什么蛇的踪影,只有一张薄薄的白纸片,被那记无剑之剑精准地切成两半。
更诡异的是,被一分为二的纸片在地上扭来扭去,止不住地颤动着,宛如一条被切开的蚯蚓,两截身体都为求生的渴望挣扎不停。“这,这…”阿善吓得直冒冷汗,眼睛一闭,慌慌张张地抓起纸片,

到秀松手中。秀松只看了一眼。
就将纸片捏成碎渣,沉声道:“是“式神”我们被御伽众发现了。”阿善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师能够赋予纸片生命,使唤它们做仆役,这便是所谓的“式神”之术。
可是在战场之上,御伽众居然会拿式神作为眼线,若非有位经验老道的青头巾在,定然识破不了这种

招。
阿善跪立在秀松身前,唤道:“师父,您还走不了路,我背您走吧。”秀松凝望着阿善天真的脸庞,从僧袍里侧摸索出一本纸册,递交给他:“这个给你。”
阿善接过这本册子,封面的硬质木壳被紫红的锦缎包着,看不出标题,他翻开内页,每一页都绘着五大明王的画像。
诸明王威武庄严地举着兵器,做出各不相同的奇异姿态,与庙里所见的佛像大相径庭,倒像在大殿之前演示武技。页边写着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极难辨认。
“我自幼修习佛门绝技“明王五势”至今已有四十多年。这套剑法是侍奉室町幕府的佛僧创作的,只惜后继者寥寥,师家所授的剑谱是两百年前东皋心越抄录的版本,到我手上仅剩零散的残卷了。
我耗费一辈子心血,对其做了增补和修订,重绘在这册子上…我的画技不及东皋禅师十一,但论对武学的见解,应是我更胜一筹,我无意复原古代秘谱的原貌。
而是推演出了一套更强的“明王五势””接着,秀松将怀里裹着麻布的打刀递给爱徒:“这是我的杀生石,名叫“虚彻”也托付给你了。
这是无数

魔外道觊觎的宝物,千万不要落到外人手里。”阿善将刀背到身后,一股沉重的力量

向他的脊柱,他“哎哟”地惨叫出声,吃力地弯下

来。秀松笑道:“很重吧?”
阿善背着杀生石,努力地

直

杆,强笑道:“不,不重…我在老家的山上背过更重的柴。”
“你练得越用功,它就会变得越轻,你翻过这座山,沿着小路走,找到熊本城外的瑞泉寺去,把这本册子和这把刀交给那里的法照住持,他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跟着他学习拳脚功夫,哪天你能接下他十招,你就看得懂这本册子,也拔得动杀生石了。”听到这番话,阿善一愣:“那您呢,您不走吗?”
“我留在这里阻截御伽众。他们没法隔着老远操纵式神,应该已经到这附近了。情势紧急,你得快点逃,别顾虑我了。”清澈的泪水

出阿善的眼眶。“师父…可是,您因我负伤,现在又为我…”“别哭了,萨摩男儿绝不轻易落泪。”
秀松用手背拭去阿善的泪水,取下颈后的青头巾,绕在阿善的脖子上,打了一个松垮的结“阿善,我没法给你更多的教导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子,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不求你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求你推翻新政府,不求你刺杀大久保利通或伊藤博文,只求你把“明王五势”传承下去…”阿善连声应道:“是,是。”
秀松沉痛地垂下眼眸,补充道:“顺带帮我见证一下,三毒

身的明治政权会把日本挟往何方。”见弟子依旧杵在原地,秀松瞪圆了血丝密布的眼睛,

出一副鬼神般的怒容,喝道:“走啊!”“是!”阿善被吓得一哆嗦,当即答应了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师父,更不希望这副表情成为留在自己心中的最后印象。
“那我走了,师父保重。”阿善背着沉重的杀生石,站起身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解下

际的柴刀,

到恩师手里…虽说师父赤手空拳也能以无相剑杀敌,但要是有刀在手,无相剑的威力岂止翻番。
秀松接过那把柴刀,抚摸

经风霜的刀身,铁秤砣似的喉结动了一动,声带磨出沙哑的声音:“多谢你的心意,赶紧走,不要回头。”
阿善点了点头,踏上坡道,一下就奔出了十来步路。当他气

吁吁地停下休整时,他第一次没有听师父的话,选择了回头眺望。秀松扶着岩壁,以右腿为重心,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却怎么也站不稳当,只有背靠岩壁,才得以保持平稳的立姿。秀松的身材太过高大,抖擞开漆黑的僧袍,形似一只巨枭张开翅膀,他双手握持那柄柴刀。
就像捉着一

绣花针,看起来有些比例失衡,在他的手中,三尺之长的杀生石都显得又细又短,何况是只有区区一尺的柴刀?但在阿善的视界里。
那个背影幻化成虚影,逐渐与书页上的画像重合。假如那些画中的明王会动,应该就是师父这副模样吧?萨摩的男子汉对着师父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把青巾覆在头顶,怀揣秘笈,背负妖刀,往更高的坡上跑去。
---本轮新生杯的举办地是南区体育场,中央的绿茵场上摆着一张一米多高的擂台,面积足足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大。
奥运会标准的400m跑道边上,立着一面斜坡状的巨型看台,从下往上看,有一种山崖似的

迫感,气派得令人咋舌。到了淘汰赛的这个阶段,观众的数量比当初翻了好几倍。
吕一航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体育场的入口,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人群,走上看台的第一排。头顶遮

帽的柳芭早就在那里等候。
她戴着太阳镜,

出一副神秘的微笑,朝着吕一航招招手,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浅色裙

松松垮垮,像一朵飘在足边的云彩。
这是什么打扮?观看温网的贵妇吗?看到柳芭这身从未见过的户外装束,吕一航很有吐槽的

望,不过今天真的很热。
即便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太阳依旧毒辣得不得了,不做些避暑的措施可有的受了。当吕一航在柳芭的左边座位坐下,柳芭从脚边的运动包里拣出一只粉

保温杯,递到他手上:“给你解解暑。”
吕一航接过保温杯。杯身

漉漉的,沾

了冰凉的水珠子,显然在冰堆里放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把保温杯贴在脸颊上,感受着清凉的触感,灵魂仿佛飘到南极和企鹅作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样贴一辈子,可是。
这样不就对不起柳芭的心意了吗?吕一航打开杯盖,猛猛灌入一口,冰冰冷冷的

体瞬间沁透了他的五脏六腑,把

口淤

的燥热

涤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