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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私下里会咋说
 以前,母亲和父亲没少因为抽烟的事儿吵架,后来各退一步,就慢慢的形成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回屋耍了两盘英雄联盟,又在微信上和顾诗蕊闹了几句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母亲敲门让我出去吃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我的碗里盛了一大碗米,微微冒出头,像一个小沙丘。

 盘子里红的绿的,方的圆的,摆了一大桌,扑鼻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客厅,母亲的手艺自是不必说,从小到大我也没吃腻过。

 姥姥以前就是在厂里的食堂工作,做的一手好菜,最拿手的是蒸白面馒头,她蒸的馒头当时在厂里名气不小,受到大家广泛的追捧。

 而母亲就是从姥姥那里承袭来的厨艺,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但也绝不差于多少,之前,我告诉母亲给顾诗蕊捎一些菜,母亲当然欣然应允,装了好几个饭盒。

 我说她吃不了这么多,母亲说吃不了也要装,不能显得咱小气,然后又说人家也有室友同学,多装点,能一起分着吃,我不置可否,也就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了,任由她去拾掇了。

 吃完饭,下午倒也没啥活动,陈胖子给我发微信说今天酒店生意倍儿好,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今后再聚只能另寻时间了,我说青山不改,绿水长,以后机会多的是。

 回了屋子,往上一躺,再一睁眼,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阳光依旧灿烂,只是略微西斜,夏日将近,白昼时间也被拉长。母亲来敲门,说准备准备。

 一会儿送我回学校,我当然要礼节的客气一番,说离得又不远,我自己一人回去就行。母亲说行啊…只要你不嫌东西沉,妈还省事儿了,我自然没有再虚心假意的客套下去。

 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母亲,她对此翻了翻白眼。客厅里摆着母亲拾掇好的东西,水果牛和别的一些吃的啥的,看着也不少,都是我要带到学校的。

 我对母亲说带这么多干啥,现在又不是过去,啥都有卖的,想吃啥现买就行。母亲说里面有顾诗蕊的一半,妈给你提前收整好了,提到宿舍放到那,想吃就拿省事儿不少。

 又问我钱够不够花,微信上再给我转点,我说还行,随便转不转都行,她说我这儿可没有随便,要么要,要么不要,我只好点头表示可以转,她说还跟妈玩虚的,德行。没办法,在母亲面前,我总是会败下阵来。

 临出发前,我想了好久,还是没问出口关于‘雅居阁’和那辆银色奔驰跑车的事儿,因为即使从我嘴里问出这话,母亲也一定会回答说,是替朋友开车类似的推话语,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斩钉截铁诉说的样子,所以便不再多此一举,做无谓的询问。

 而且,我最害怕的是,是因为此事,从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哪怕是出现一丝裂痕,都是我不愿也不想看到的。下午六点多,母亲开车载着我前往学校。

 这个时间点正值晚高峰的开头,路上往来的车辆逐渐增加,道路即将繁忙起来,但也远达不到堵车的地步,所以车行驶的比较平稳。母亲双手持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丝不苟的驾驶着。

 此时正是太阳将要西落之际,被渲染的如柴蛋黄的天空,在黑暗来临前释放着最后倔强,残下,晚霞映出刺眼的那抹橘光,打在这片布金辉的大地上。

 我坐在副驾上,将前挡风玻璃上的遮板展开,才略感舒适,这落前的余晖最为耀眼,难以避免的使眼球感到不适。

 我侧头看向一边的母亲,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无暇光润的脸上,使她整个人犹如被嵌入暖调的油画中般,贵气优雅,又有岁月祥和的亲近感,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韵味儿。

 半开降下的车窗,不时地有风灌入,不时的动着她鬓前的散发,也拨动着一旁我微微悸动的心。

 那股1悉不已的馨香不时地打一旁飘来,盖过车载清新剂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我全身放松的半仰躺在座椅上,毫无目的望着前方景,两侧向后倒退的画面闯入余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的无名之地,全身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放松。

 母亲开车很老练,技术比一般男司机还要好。网上那些给女司机扣上马路杀手标牌的说法,在母亲身上,似乎一点都说不通。曾经甚嚣尘上的种种流言,将女司机变成了马路忌,得人心惶惶,看见女司机就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

 我是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拿的驾照,因为家里有车,父母也都是老手,所以实的科目二倒也没难住我,整个考下来,算是比较顺利。

 母亲的驾照不知道是啥时候考的,印象中,自从买了车她就开上了,听父亲说,母亲瞒着他不吭不哈的就把驾照考了下来,当时父亲见母亲第一次拿出那个深小本本,还以为是在哪办的假证。

 后来才知道,真的是正规的机动车驾驶证。至于她考驾照的过程,我也没问,也懒得问,这么溜的车技,也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天赋吧。

 而我,自从考了驾照后很少摸车了,现在都不敢在人多的闹市区独自驾车上路。学校离家并不太远,也不太近,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

 毕竟是在市区,速度不可能开太快,在加上一般遇到高峰车期,这样的时间也算正常,一路上自然是无事发生,我有个习惯,在车里坐时间长了,不动弹,就容易发困。

 虽然下午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可还是经不住的耷拉下眼睑,抱着双臂眯起来,很快,我就被母亲叫醒,再次睁开眼来,已然是学校的大门口旁。

 “咋下午睡这么长时间还犯困啊?”母亲看着我刚睡醒的样子问道,我抿了抿干涩的嘴眼,刚睡醒有些犯迷糊,反应了好几秒,才哦了一声,说路上太无聊,就睡过去了。

 “赶紧的,清醒清醒,到学校门口了,妈就不进去了,一会儿啊…拿好东西,别忘了啥。”母亲提醒道。

 我低声嗯了一声,扭头瞥了眼母亲,只见她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也转过头来看向我,身体扭动间,被安全带从中穿过的高耸,颤动着,我喉头滚动,有些干燥。

 天光已黑,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却能感受到镜片后灼灼的目光。“听见没?”“啊…啥啊?”“啥啊…你说啥啊…我说东西别忘带了。”这么说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瞅你那傻样儿,癔症啥嘞。”

 “你咋还戴着墨镜,天都黑了。”我说道。“还用你提醒啊,一会儿妈就摘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准备进去了。”

 我伸伸懒,从后座拿起背包,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母亲也从另一侧钻了出来,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大包小包尽数拿出。“咋样,一个人行不行啊…能拿动不?”“拿不动也得拿啊。”

 “实在不行的话,妈跟你一起,给你送到楼下。”“别别别。”我赶紧拒绝,唯恐避之不及,要是让1人看到我还用家长跟着帮提东西,私下里会咋说,开玩笑,这又不是大一开学刚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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