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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垂下头颅
 玩厌了便把这玩物抛弃便是,从一开始我便应心知肚明的,只偏偏不愿承认…就像一只短命的蛾子,明知那火并非救赎,也要不顾一切地纵身其中…呵,我真蠢。

 蕴着无限悲苦,卫筝垂下头,默默将下巴搁在枷板上,她眼中那些地砖上渗着怎也洗不去的深血痕,仿佛已幻化成一张张咧开怪笑的大嘴…犯妇卫氏,你还在幻想些什么?

 乖乖认罪,莫再反抗,把生命结束就好…毕竟,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不是吗?***安得闲刚入这行时,司里老前辈曾带他下到大狱深处的乙字层。

 不同于最底层畜栏里被烧坏脑子的“处分品”那里拘押的女犯都经过挑细选。堪称一本本锁在竖立刑箱中的美教科书。

 新人只消翻开铁铸成的箱盖“封面”旋开她们的螺纹口,便能听这些书将毕生所学,不传秘技或是宝贵经验和盘托出,只求换得一次梦寐以求的高绝顶。

 在这活书库中,安得闲最钟意西边数第三排靠墙那本…不但看中她花径长而紧致,更因为她讲解的知识于他更有用些。

 那是位姓秦的徽水府名捕,在因恻隐之心私放闹粮百姓而沦落至此前,她曾经手过不少奇难疑案,于缉侦,医理及推理方面称得上安得闲的第二位师傅。

 若是她面对此局,会从何处着手化解?沉思中,安得闲仿佛看到那位秦姑娘此时正用她入口窄细的名捕茓死死“钓”着他头的伞状凸起。

 然后五分幽怨,三分无奈,两分羞赧地替他丝剥茧分析起来,劫法场,这自然是最暴简便的办法,但一来敌我力量悬殊,二来大庭广众下顾忌太多,实则不可行。

 退而求其次地以武力胁迫元迩放人更无法保证他会信守承诺,更别提未有正当缘由便对县官出手,若是后者事后参上一本,樊笼司方面也难回护他这金字使。

 因此,以站姿被锁在重重铐箍束带下,连手指脚趾都无法活动分毫的女名捕在他脑海中娓娓道来,救卫筝必杀元迩,而要达成这目的,便要以他的把柄辅以必要武力,迫这执棋之人入局。

 但是你也清楚,针对卫筝的陷害天衣无,想要公开为她翻案绝无可能…无法翻案不代表他没有破绽…恰恰相反,明面上留痕愈少,他在暗中作出安排就愈多,也就应当愈发有迹可循。

 书名捕眸中除开情,更透出智珠在握的自信,比方说他派去销毁常二一家遗骸的手下,或是那些被胁迫作伪证的仵作等等。

 甚至不一定非得寻得与本案有关的证据,只要能用以胁迫敲诈元迩便好…有条不紊将对策逐条罗列,而对方下面那张“小嘴”亦未闲着,而是专注于将雄,对于被制成活书的她们而言,竭尽所能侍奉求知者便是余生仅存的乐趣。

 安得闲点点头,秦姓名捕的建议虽失于笼统,但至少为他指明了破局大方向,于情于理都该获得一次高奖励。于是沉声之下,他干脆一口气将刺进花径,然后…噗嗤噗嗤噗嗤!

 下身传来火烧火燎的快,但又与正常大相径庭,不对劲!安得闲猛然惊觉,再一眨眼,哪还有樊笼司活书库?

 他正四仰八叉被人上,往下看去,自己那怒朝天的茎分明刚刚结束了一轮发地痿软下去,却还是被五冰白玉笋捉着不得自由。

 “呀,已从‘夺魄’中恢复了么?”矜慢调笑着,发话者从他岔开的两腿之间抬起秀首,面容也逐渐与梦中的书秦名捕重叠。

 名唤蔺识玄的美师姐赤着白花花的美,一手支颐,另一手则懒懒动着她师弟的巴,相比上次见面,她的手腕脚踝肢脖颈都多了无数触目惊心的叠红痕,天庭更是不复先前光洁滑润,反而被一方文字繁复的金色小印尽数泯灭美感,令人只得扼腕叹息。

 “我还好奇你要再多少次才能醒转过来…三次,当真是小瞧师弟你了。”自家师姐漫不经心吐出的结论,落在安得闲耳中不亚于平地惊雷。

 夺魄他有所耳闻,那是南苗诸门派间传的,类似人贩拍花子的“催眠”术。只消运功同时点中风池,百会两处大,再辅以一定言语暗示,便能使受害者短暂沦为浑浑噩噩只知听命的仆从。

 她对我用了夺魄,但为何我会中招也浑然不觉的?对了,该是那时!毕竟…这次可再没人能把师弟你救到了呢,哼哼…紧跟一道几乎将颅骨劈开的惊雷,清晰完整的记忆便就此终止,只余些许碎片可供追溯。

 抛尸,领卫筝上药,陪她在裁连,最后便是提线木偶般回到公廨卧房中…哪怕突破至止水天,自己与师姐之间的实力鸿沟依旧大得令他心生绝望。

 “瞧你这呆傻样子,可是想起来了?”没理会蔺识玄的挪揄,安得闲只是第一时间向窗外望去,在中天西南,已有沉斜趋势,该死,已是八月廿二下午了,该死!

 挣扎着想要从上爬起,却因虫被钳制吃痛瘫回,樊笼司使这下真切身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擒获的侠女幽幽醒转时心境是怎样惊惶:“师姐,可否先…”

 “放开你?”武曲星小姐的微笑妩媚明,却令他莫名不寒而栗“你可知我被那些沟老鼠绞着脖子打亵时,有多希望看见你这副关心则的表情么?”

 “明明只要你在场坐镇,那些蛆虫便至少不敢于明面上过分至斯,可你倒好,只消人家几句吹捧,便乐乐呵呵抱着你那死囚姑娘离开行房…你便是这样对待师姐托付与你的一片真心?”

 “是否你早就期待着一个将我彻底出卖甩开的时机,好换一顶更大的乌纱帽?我的好师弟,姐姐对你很失望,真的真的很失望!”

 清浅眸子中着怒火,下一秒她便将拇指指甲扦进包皮与头伞状缘间的隙中蛮横抠挖,食指则急不可耐地将软皮翻卷拉下,用第三指节顶在蜿蜒的输管下,感受其中生命华的汩汩动。

 武曲星小姐脊微弓,垂下头颅,竟是将脸完全埋入安得闲两腿之间的茂盛丛中,高琼鼻抵住囊,半是嫌恶半是贪恋地深其中浓烈雄臭。

 低散的秀发间,绞索于她脖颈留下的刺眼勒痕显得分外鲜红,额头那无法消除的辱印记更是提醒着看客,眼前这美人宗师处境已然岌岌可危,只等再踏错半步,便要跌入意料不及万劫不复的终生拘押深渊。

 “啧啧啧…就是这关头还敢惦念旁人,真不愧是你。”

 “让师姐猜猜你这条小虫的心思…是想救那卫姑娘性命罢?算起来。这是她该被带回县牢等待明早行刑,而那狗县官再迟钝,这时也该明白你已将他的手下打杀而心生警惕了…怨不得你这般急切地想要离开,我的安大英雄!”

 满意地再嗅几口臭,蔺识玄气也似乎消了几分,转而换上了酸溜溜的怨妇语气,而在她锲而不舍的手侍奉下,安得闲下那本应无力再战的二弟竟是有了重振雄风的趋势,我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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