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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卖关子了
 只见蔺识玄得势不饶人的一路踢打进去,每一拳都拧着玉臂上濡布料的水分“嚓嚓”劲响,每一顶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

 炼意天,险岸天,偶尔还有几个止水天…但那又如何?莫说“中三境”与“上三境”间鸿沟不可逾越,就是李月娴,鹿瑶珊之实打实的无漏八境高手,不也被她收着力正反手暴打么?

 第九重天通神本就少有人能涉足,蔺识玄这般早早将其征服者更是已强到无法理论的境界…以至于后世武家为表尊崇,更是将“神”改为这前辈名讳中的“玄”字。“放箭,放箭!”手忙脚摇动着弩机柄扩,钢矢不要钱似的泼洒下来。

 只可惜这时顶在前方的守卫早倒个七七八八,美人宗师只一拧秀足,整个人便壁画中飞仙般腾身而起,躲过第一波钢雨,玉趾再轻点第二波钢雨中的矢杆借力止住下落颓势,这反而令檐下弩手们兴高采烈:“再,这婊子躲不过第三轮的!”

 确实躲不过,而看那些出膛凶器尖端都闪着绿光,蔺识玄便心知只消被擦出一道血痕,那些“侠女恨”便会直接瓦解她眼下的凛凛威风。

 但,她在半空展出一个动魄谑笑,我又何必要躲?身上薄衫已被雨水淋得死沉,酥和下腹那人采撷的白虎馒头都被半透明细布勾出轮廓。

 面对第三轮飞矢,咱们蔺师姐的对策是调整角度发力旋,利用飞甩的衣衫下摆,宽袖将它们或弹开,或裹挟着绕身转一圈原路奉还…消力,是极高水准的消力!

 还来不及发出上头那句惊叹,檐下弩手便被自己弩箭伤残大半。余下几个未死的,也被蔺识玄虎入羊群般噬。

 这时她的拳法已不限于八打,听拳的柔,合意拳的走步,太仪拳的扭转,食胧拳的灵动全部融汇一收一放中。招招致命瞄准要害,式式不拘于形只求用身体强势部位突破攻敌:武德?

 只有庸才才会在意这种东西,武技是杀人术!用最快速高效的手法处决敌人,剔除一切不必要的杂质与怜悯,以此表达对彼此实力的绝对尊重,这才他妈的叫他妈的武德!阎王三点手立地通天炮猛虎硬爬山,杀杀杀杀杀!翻云覆手间撂翻最后几人,她这才刹住去势。

 脚掌已被敌人鲜血浸得惨红,拳,肘,肩,,膝处筋骨都为这久违舒活而欢呼雀跃,甚至要求她再来一轮,快雨剑君悠长地吐纳着,感受肾上腺素逐渐散去…直到有什么东西“遑啷”一声飞来,精准无误的上她的脖颈。

 “喔!呜嗯?”下意识再想运气抵挡,可越是挣动那东西便收得越紧,就是这心惊瞬间,蔺识玄已错过了缚的最后机会,不过她终于扭头看清楚了,绞着她脖颈的东西是铁链,一端挂有配重小球,另一段则握在先前那铁面壮汉手中。糟,大意了!

 扯扯锁链,确定蔺识玄似乎无力挣脱后,前者便从她背后不远一水缸中起身,面具下漏出声声笑。“哈哈哈哈…蔺大家,蠢婊子,你的记果然差了,怎会把你老子我给忘下的?”

 “咕呃呃呃呃呃呃!”这家伙先前定是躲了起来,也亏他人高马大,竟能想出藏身水缸这办法,被偷袭制住的女宗师发出一阵恼怒不甘的哼唧声,见她双手动,那壮汉也不给机会,直截发力将其拽倒。

 “给我过来吧蔺大婊子!重新认识一下,你老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更姓,瓦窑山人称金锤铁塔牛吉便是!”被仰躺拖着一路滑过水坑,蔺识玄惊怒加甩动起白花花两条长腿,死命想要阻碍自己被“收获”的进程,真气流动停滞,千万个念头却电光火石闪烁在她心头。

 他刚才说…瓦窑山?好熟悉的名字…定是在哪…哦…听过…想起来了…该死,怀里…那东西…要碎了…不行!

 “想不到你的罩门竟在脖子…舌骨还是会厌?管她的,等我把你这奴拧碎手脚玩上几年,还怕找不出你的死么…”

 牛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拳,一记最简单不过的直拳被拖至足够距离的蔺识玄反仰着向上轰出,如钢锥一般穿过铁面,打落牙齿掀飞舌头绞烂血,牛吉短小的哽骨被这一击直接顶破皮肤从后颈飞出,随后便是他“俘虏”的沾血玉拳。

 轰出这记八打拳的终极杀招梅花大煞,蔺识玄长出一口气,拳,翻身,解开铁链。牛吉尸体带着他的铁面具,推金山倒玉柱向后栽去,好险…幸好肺经里还留了真气…

 她疲惫地摊开拳,安得闲为她煮好的最后一枚浑圆子现在手心,怕它被破,蔺识玄在倒地第一时间就将它取出攥在掌中,而以她夸张到吓人的力道控制,即便被带着打穿一层铁皮外加一个脑袋,这子外壳仍完好无缺。

 小虫如此唤我也便罢了…奴…那也是你配叫的?现在八月廿三酉时入“我们的故事要从一个叫牛吉的人讲起。”

 斟第二盅,安得闲浅浅嘬了一口“元兄你有所不知,这牛吉多年之前曾在瓦窑山落草,凭一身横练功夫和锁锤,他很受上头赏识,后来更是坐到山寨二当家的位置。

 我记得那时他的海捕文书便悬赏…应当是九百两。”火盆噼啪响,照着元迩脸上晴不定。

 “俗话说得好,水往低处走人往高处,老牛自是不满意屈居次席的,若不是大当家实在强悍,他早就反水了…不过这么左等右等,还真让他等来个机会。”

 “那时的瓦窑山远没有后来兴旺,只能靠着个人武勇打家劫舍,或是拦截过路客商…某年某月某,他们就拦下了一位独自进京赶考的秀才。”

 “连书童都没有,这秀才穷酸可想而知…按说榨不出啥油水的家伙是该砍了拉倒,可不知是这位秀才口齿聆辩,还是大当家起了爱才之心…总之秀才保住了性命。

 只是科举是考不成了,他被安排着当了山寨的账房。”“那时候的靳东,读书人本就不多,没读傻的更是金贵。于是不消一年,山寨就让这秀才治理得井井有条,很快他就不再是账房,升迁成了大当家贴身的军师。”

 “但是你也知道,元迩兄,读书人是讲究威武不能屈的。窝在山上饥一顿一顿,哪比得了鱼百姓舒坦?

 于是深思之后,这秀才做出了影响自己一生的重大决定:他不知用什么手段说服大当家,竟将他放走去继续参加京考。”“秀才很聪明,元兄,就和你一般聪明。冷落了三年功课,他还是在当年京考中轻松中第。

 虽然名次不怎靠前,但外放任县官不是更好么?我很佩服他的眼界,更羡慕他的福气。”

 “于是他选择了钧,离瓦窑山只二十八里的一个穷县。秀才的为官守并不高洁,不过在他治下,钧的匪患确实消停不少,这倒使督府对他靑眼相看。”“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吧,元兄?嘿,不卖关子了,原来这秀才仍和瓦窑山匪沆瀣一气。

 那他便是以此为筹码,再加上…容我笑一笑…出卖自己体,才说服大当家放他离开。”元迩的眉拧紧了,好像自走钟的发条。“有他暗中罩护,瓦岗山轻松击败他们的同行,一跃成为靳东头号巨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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