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赴汤蹈火
其实司马烈在出手之际,已然后悔,力道虽稍稍收回,但强劲骇人的掌风依然毫不延缓的袭向司马晚晴,但此时又有谁能救那孩子?
裴慕白匆忙回身拉了司马晚晴的手腕,急速后退,她任他带她而行,全不在意是否可以躲过父亲的掌风,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岳中正,他竟然不偏不倚的用身体

向司马烈的掌风。
“咯咯”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在深夜的树林里听起来十分诡异。“中正,你…”岳中正二十年来对司马家忠心耿耿,现在又为了救司马晚晴遭此重创。司马烈后悔出手之余,不知该如何感激他。
是他,保住了司马家唯一的继承人。“岳叔叔,你怎么了?”从小到大,除了爹娘,长辈中最疼她的就是岳中正,他虽然不会武功,却依然奋不顾身的要救她,司马晚晴忍不住要掉下泪来,是她的过错,连累岳叔叔受此重伤。
岳中正的舍身相救,连段喻寒也不曾料到,但回想舅舅对司马烈夫人一直念念不忘,而晚晴的容颜酷似母亲,他刚才爱屋及乌,有此举动,也可以理解吧。司马晚晴冲过来要扶岳中正起来。
才走两步,已是一阵天旋地转,她今夜颠簸劳顿,加上情绪波动剧烈,早已体力不支,胎气不稳。裴慕白忙托定她的

,让她斜靠在他肩头,那边,司马烈和段喻寒已过去查看岳中正的伤势。
还好司马烈只出了三分力,岳中正断了两

肋骨,内伤倒是没什么大碍。“请小姐跟老爷回去,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商量。”岳中正看向司马晚晴。
“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吧。”裴慕白也劝说,他知道她看重那孩子,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司马晚晴感激的看着他,他的关怀发自真心,却让她无从报答。
他眨了眨眼,意思是“你要谢我,就是没拿我当朋友”她呆了呆,随即领会他的意思。经此一事,她对裴慕白的了解更深一层。
或许他是她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吧。段喻寒见二人神态亲密,突然想到裴慕白怎么会说她身体不舒服?难道他也知道她有了孩子?她怀孕的事关乎司马家的名声荣誉,自然不会让外人知晓,可裴慕白怎么会知道呢?这两人还是有些暧昧吧。
司马晚晴在裴慕白的搀扶下,走过来“岳叔叔,都是晴儿不好,你别

心晴儿的事,先好好休息,我这就跟爹回去。”
岳中正倍感安慰的看着她,她的容颜举止总是让他想起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女子曾让他魂牵梦萦,付出一生的爱恋。于是,一干人等,迅速赶回烈云牧场。
司马烈在一路上想起女儿的倔强,为了孩子不惜一死,不

动摇了,或许他真的该给她第三条路走,她要孩子,可为了司马家的名声,她必须嫁人,孩子必须有父亲,可她又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看来他只有硬给她安排一场婚事,唯有如此,才能给孩子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才能让外人不怀疑孩子的来路不明。新郎该是谁呢?这人人品要端正,要爱惜她疼她,不计较她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也不会把她未婚怀孕的事

漏出去,本来司马烈要找女婿,自然有许多世家子弟,青年俊彦任他挑选,但此时,他却想不出任何人选。
或许裴慕白是现下最好的人选,看他对她的照顾,应该有非一般的情意,可这么着,会不会太委屈他?一转眼,司马烈看到段喻寒,他注视着司马晚晴,那目光中

含关心,却在她回眸的一刻,迅速掉转目光。
司马烈忽然想到,整个烈云牧场,段喻寒的容貌品

,才智武功,都是青年一辈中最杰出的人才。
他任命段喻寒为副总管,对他的重用,还在那些年老的臣子之上,也是因为他的卓而不凡。另外,段喻寒一直以来辅助管理烈云牧场,对牧场运作极其熟悉,这些都能帮女儿很快成长起来。
继承司马家呢。曾经听下人说女儿和他极为相投,经常在一起,只是最近年纪稍大,才生分了些。
看段喻寒的神情,竟是对女儿一往情深的样子,女儿对他应该也是颇有好感,如果选他,女儿会答应这婚事吗?不管怎样,司马烈决定还是先和裴慕白好好谈谈。
一路上,裴慕白感到段喻寒的敌意,更感到段喻寒有意无意间投向司马晚晴的目光,他忽然领悟到什么,用“传音入密”问司马晚晴“他是段喻寒?”司马晚晴惊讶的望着他。
他又重复了一次“孩子的父亲是段喻寒?”司马晚晴默然无语,终于点点头。“但是为什么…”裴慕白不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不想她再受感情的折磨,希望能开解她。
司马晚晴疲惫的闭上双眼“不要再提了,好吗?”伤得太深,所以才不愿再提,而伤得深,恰恰是因为爱得深吧。裴慕白仿佛明了她心中的苦涩,不再发问。
***回到烈云牧场,岳中正和司马晚晴立刻被带去诊治和休息。司马烈当即叫了裴慕白进三书房有话说,却又吩咐段喻寒在外面别走。段喻寒有些疑惑,难道是裴慕白终于要承认孩子是他的,江南裴家和关外司马真的要联姻?三书房内,司马烈再次打量裴慕白。
终于开口“晴儿的事,你都知道?”他问得含糊。裴慕白答的也含糊“大致知道。”“作为父亲,还是要问清楚。”司马烈郑重的表明自己的意思。“晚辈明白伯父的心情。伯父有什么但问无妨?”
“那孩子和你有关系吗?”司马烈艰难的问出口,他很希望答案是“有”但他知道这不太可能。裴慕白很干脆的答“没有。”“晴儿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看女儿对裴慕白的信任和维护,应该

情非浅,是以司马烈有此一问。
“没有。”裴慕白不会未经司马晚晴的同意,随便说话。“你喜欢晴儿吗?”司马烈终于问出最重要的这一句。
他私心盼望裴慕白会爱她,爱到不计较那孩子,毕竟裴慕白这样的家世才貌,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的好女婿。裴慕白诚恳的说“晚辈明白伯父的意思,但晚辈无法欺骗自己。
我绝不会娶一个不爱我的女子。”顿了一顿,又说“我喜欢小晴,我拿她当好朋友。”司马烈叹了口气“这孩子以前很乖,现在却这么倔,怎么说都不听,你帮我好好劝劝她。”
“其实伯父不必太忧心,小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裴慕白只得如此宽慰他。
“不管怎样,老夫还是要谢谢你。晴儿太小,我总担心她无法担负起继承司马家的重任,只希望你以后在她危难之时,会出手帮忙。”裴慕白笑了“这个自然。”
不用司马烈说,就凭他对司马晚晴最初的爱慕,她有困难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两人又说了几句,裴慕白这才出来,司马烈又叫了段喻寒进去。
司马烈单刀直入的问“你喜欢晴儿吗?”段喻寒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但此时回答“喜欢”不但是实话,也会博得司马烈进一步的信任,是以他很不好意思的承认了“喜欢”
“喜欢到什么程度?”司马烈目光炯炯,好像要看穿他的心。段喻寒恭敬的答:“只要她喜欢,任何事属下都会帮她达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