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牧场旧识
***天蚕丝渐渐松开,胡天委顿在地,剧烈咳着,慢慢缓过气来。“这玉你哪里

来的?”司马晚晴竭力保持平静。胡天一双眼珠滴溜溜瞧着她“当然是从岳中正身上拿来的。”婆娑了那玉,触手温润,司马晚晴一时心

澎湃。君子,德而中正者也。当年,司马烈屡次赞岳中正人如其名,乃谦谦君子。
她刚学会写这几个字,听在耳里,贪好玩,就挑了块漂亮的玉,在上面刻了“谦谦君子”生平第一次给岳叔叔送礼物,她知道,这玉,岳叔叔非常喜爱,后来还特意叫工匠细加打磨,穿了五彩锦线,做成玉佩随身带着。
可如今,玉落在胡天手中,岂非意味着岳叔叔在胡天掌握中?“你要我看这东西做什么?”她表面上一片漠然,一丝诡异的得意掠过胡天的脸“岳中正在我手上,你不想他死,就马上放了我。”
“怎么你认为区区一个岳中正,在我眼中,会比杀你这个

贼报仇更重要?”她讥嘲的俯身下来,柔美的眉梢悄然浮现丝丝冷峭“或者,你在提醒我,对你这样的人,勒死你太便宜了。
该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让你尝尝诸般生不如死的滋味。”“三年前,胡某听到一段有趣的对话,你想听吗?”胡天慢


的说着,他如此笃定的模样,让她心惊,盛希贤却大感疑惑。
“我不想听。”她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下意识的抗拒。胡天笑得颇

诈“我好心告诉你真相,是不想你做天下最不孝的女儿。”
“什么意思?”盛希贤目光灼灼,盯得胡天头皮发麻。司马晚晴一抬手,抓了胡天扔进侧厅“还有什么话,说!”盛希贤紧随进来,反手关门,她特意到屋里,他猜测必是有些话要避开众人。
“我承认,以前我和封三确实做了场戏,说你不是司马烈的女儿。嘿嘿,怎知那些找出来的人证物证居然都是真的,你亲生父亲是岳中正。”
胡天说到这里,故意一顿,存心要看司马晚晴惊慌失措的模样,怎料她却面无表情,冷冷的回应“死到临头,你就想说这么个弥天大谎?”胡天呆了一呆“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随即把三年前段喻寒和岳中正的对话一一复述,唯恐她不信,又补了几句“当时,我知道段喻寒就算恨你和裴慕白跑了,顾念着亲情,也一定不会杀你。
哼…他等你回来继续做牧场的女主人,我又怎会坐以待毙,让你回来杀我报仇?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要不是因为你,我倒不一定会背叛他。”
胡天的声音飘飘忽忽的钻入耳中,司马晚晴只觉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逐寸逐寸的侵袭了全身,冻得她有些僵硬。
胡天说的,和段喻寒不谋而合,如果说在绣舫时她还有些疑心段喻寒所说的身世真相,此刻,她仿佛无法说服自己再否认这些。“这样的大秘密,偏偏被你听到,倒真是巧了。”她好似不信的瞪着胡天,只想找出破绽来推翻他的话。
“不是凑巧。只不过当

我稍稍睁眼,看到岳中正拿了斜风细雨不须归,对准段喻寒,我就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多了个心眼,后来见段喻寒醒了,我顺便在房外多听了几句罢了。”胡天解释着。司马晚晴“嗤”的一声冷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拿岳中正的命要挟我,要我放你走,可这么无稽的事,凭你一面之词,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在你,反正岳中正被我藏在一个极隐蔽的地方,我来杭州前已吩咐过,倘若我两天没跟他们通消息,就让他们杀了他,如果你不放我,岳中正也绝对不会多活二十四个时辰,到时候你就是见死不救的不孝女儿。”胡天有恃无恐的说。
生死关头,他胆敢用岳中正威胁她,自然是非常肯定他们的父女关系。至于她究竟信不信,肯不肯让步,他就要赌一赌。赌输了,不过和刚才一样被杀。赌赢了,他能安然离开,继续和她一争烈云牧场。这场赌博,怎么着他都不会赔。见他如此,司马晚晴心念百转。
严刑以对,

他什么都

待?或是假意放他,跟踪他追查岳中正的下落?胡天瞧她神色变幻不定,嘿嘿冷笑“你别想动什么严刑

供的脑筋。今

只要我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折磨,我就不会再和他们联系。
就算我死,要岳中正陪葬也值。”他料想以她善良敦厚的个性,即便不相信岳中正是她父亲,但念及昔日岳中正对她的诸般情义,她也是不忍见岳中正死的。司马晚晴突地想到,仅凭一块玉,她根本不能确定岳中正是否真被胡天抓走。
正想着,忽觉耳

一暖,盛希贤低语着“前几天牧场传来消息,说岳中正重病不起,概不见客。看来的确被抓了”心中一凝,她有些懊恼。
他们都以为岳中正不会武功,对内贼没太大威胁,应该无事,就没派人特别保护,真是疏忽了,可谁能料想胡天也知晓她身世的大秘密呢?
“我放你走。”踌躇片刻后,司马晚晴终于做了决定。胡天放了,还可以再抓,可岳中正若死了,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总算想明白了。”胡天哈哈大笑。盛希贤轻叹一声,拉住她要

回天蚕丝的手“你真想清楚了?”胡天是她一心一意要杀的大仇人。杀了他,她就替哥哥还有段喻寒报了仇,而且牧场从此可以过上太平日子。
可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可谓后患无穷。到时为了牧场,会有更惨烈的事发生。
“该想的我都想到了。”她黯然低头。“他的话未必是真。再说,你又何必如此看重岳中正的命?”盛希贤始终认为要成大事,必然有所牺牲。且,胡天诡计多端,实在不值得相信。
“有些事,我稍后再对你解释。”司马晚晴径自推开他的手。“我不赞成放人。”司马晚晴定定的瞧着他“难道…你怕到手的半个牧场飞了?”
“在你看来,我想的就是这些?”盛希贤清亮如水的凤目中,微波漾起,隐隐透着被误解的不快。司马晚晴有些歉然,不知不觉扯了他的衣袖“对不起,我说错了。
今

已有许多伤亡,我知道你是不希望以后有更多人为争牧场而

血。”她自己也不懂,为何要这么急于向他澄清解释,或许,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意他的。盛希贤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忽地笑了“也罢,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谢谢你。”她展颜一笑,收回天蚕丝,解了胡天的

道。胡天摇晃着站起来,正要开门,一眼瞥到门侧现出两个黑影,慌忙后退,扭头对司马晚晴道“你如今对我怎样,我出去就会对岳中正怎样,所以你最好别玩花样,想施毒控制我什么的还是免了。”
“全部退开,让他走。”司马晚晴率先出门,大声宣布。众人虽疑惑


,还是让开了路。胡天匆匆离去。
“你们两个?”盛希贤疑惑的瞧着门侧两个黑影。他们都是云来居侍卫装扮,乍看去很普通,却总让他有些怪异的感觉,那二人正是段喻寒和裴慕白。司马晚晴慌忙接口“他们是我牧场的旧识,已决心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