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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晕了过去
 “呈上来吧。”怜落接过卷轴,放置于老红木镂花桌案左侧,然后取出其中一卷,展开。林若若不甚在意看了一眼“收起来吧,下一个。”

 怜落又展开另一卷,既是齐国公挑细选的,拢共也没多少,很快看到了最后一卷。怜落展开最后一卷时突然“啊”地一声,她赶紧跪地“陛下恕罪,奴婢失仪。”

 “起来吧。”“是。”她才把最后一卷打开,然后退后垂手侍立一旁。林若若目光扫过去“嗯?”再看了一眼,没看错。

 她抬头看可看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咳嗽的付时雨,转向齐国公“摄政王小像何故在此?王爷也是公爷所看之人选?”齐国公也是一脸茫然“不可能啊…老臣并未…”

 “嗯?”林若若抬了抬下巴,怜落会意把画轴呈给齐国公,齐国公见上面清癯淡薄,却也丽无双的男人,不是付时雨又是谁?还没待他发问,付时雨主动站了起来。

 “咳咳。启禀陛下,小像是微臣交给国公爷的,国公爷可能一时未察,咳咳。”林若若挑“摄政王为何意?”

 “臣自请,为陛下皇夫。”付时雨说着又是一阵咳嗽。***从御书房出来,齐国公与付时雨并排走着,两人脚步都十分缓慢,一时无言,还是齐国公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何意思?”

 “刚才本王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他幽幽道。“可是…唉。”齐国公重重一挥袖子,大步向前走去。付时雨望着他气冲冲的背影“这倒是个好的,心向着陛下。”慢步行至宫门,打着“付”

 字旌旗的金丝楠木马车停在宫门外,热风如翻,马车上的铃兰状花铃一直响个不停,他慢悠悠走过去,等候多时,汗面的贴身小厮冬青眼巴巴地瞅着“爷,您总算来了。”

 他瞟他一眼“倒是苦了你了。”冬青是自小就跟在付时雨身边伺候的,两人关系自然亲厚些,说话也就随意些,他指了指头“爷,天热啊。”

 “行了,咳咳,回府吧。”马车内,冬青从红木食盒里取出一银质水壶和白瓷青花茶杯“爷,您咳得厉害,喝杯梨花缓缓。”

 梨花是名医柳千金专为付时雨的病研制出来的,里面含多种稀罕名贵药材,熬制也极为复杂,熬出来的成品颜色淡黄,甜如糖,尝之有梨清甜,故称之为“梨花”梨花虽不能治他的病症,但止咳有奇效。

 一杯梨花下来,缓解了因咳嗽而发痛的喉咙,他搁下杯子,便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垂眉静坐在一旁,眼睫如同小扇平铺着,在眼下留下两道浅浅的影。大约三刻钟,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大门前。

 付时雨回到王府直接进了书房,冬青也颠颠跟了上去,他处理公务时,便端茶倒水,在付时雨停下小憩之时,才问道“爷,您今事儿成了吗?”“你说呢?”他淡淡反问。冬青讪讪道“看爷神色,没喜,估计没成。”

 他心里想着,陛下心里估计都讨厌死自己爷了,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况且,爷的身子骨,不用说,只要是心向着陛下的,恐怕都不会同意爷成为皇夫。心不向着陛下,比如镇国公那一家子,自然就巴不得陛下招个病秧子皇夫。

 “急什么?迟早要成的。”他不紧不慢道。接着,他问道“快到盛夏了,今年的冰玉缎还没动静吗?”林若若苦夏,到夏日整个人是在汗水里泡着,不注意就得暑病,没食吃不下东西,一个夏天下来,能把她折腾得瘦好几斤。

 冰玉缎是他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说是贴身如玉,自清凉无汗。上面还附了养植方法,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寻了闽北一块好地,找了人细细养着。这东西娇,养了三年才有所成,产量也少,一年的收成也只就够给林若若裁三套夏衣。

 今他见林若若所着,还是去年裁的“催一催,赶紧送过来。”冬青道“爷,已经在路上了,今年气候好,说是得了六匹。”

 “是么?”一向神色寡淡的付时雨眉梢微展“好,咳咳,咳咳。”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真丝绣帕捂住嘴,将咳嗽声得低低的。冬青连忙倒了一杯梨花过去“爷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为何总跟陛下作对,您顺着她点不就好了。”

 他吃了一杯梨花,才停下咳嗽,颜色惨白的脸多了一抹因呼吸不畅而出现的绯红,他缓缓说道“本王何时与陛下作对了?”“好好,您说没有就没有吧。”付时雨不再多言,把文书撤到一旁“本王,歇息一会儿,申时唤我。”

 “好呢,爷您歇着。”书房设有红木镂花隔断,隔出一间小室,室内只置了一张小桌和几只圆凳,再有折枝海棠长榻,是专供他处理事务困乏小憩片刻所用。

 付时雨睡得不深,还未到申时,就听外面一阵纷的脚步,他也就醒了过来,穿好衣物,还格外披了件墨红梅薄披风,揣了袖炉,慢悠悠从小室走出来。

 “咳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冬青不地看着身旁的黑衣白的劲装男人“都易这小子,都说了爷在休息不能打扰,还…”

 付时雨并不听他说完,直接问都易“可是陛下出什么问题?”都易道“陛下接到太傅府那边的消息,说是宜县主病重,陛下不受阻拦,立刻就前往太傅府了。”

 “可是摆圣驾而行?”“不是,陛下易装,偷溜出宫的。”“荒唐。”付时雨一巴掌拍在桌上,挂在笔架上的狼毫漾了几漾“去…咳咳,去,立刻备车,带几个人…咳咳…还不快去…咳咳。”

 “爷,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冬青递了手帕过去,赶紧去拿梨花。付时雨咳得微微弯,脸色一片是死人般的惨白,抓着一方帕子的手指节分明,可见青色血管“韩自申…咳咳,韩启,真以为靠了镇国公就有恃无恐…以为朝中无人心向陛下…要是敢把主意打到陛下身上…咳咳…”他眼神一狠“姑且待之。”

 林若若在宫中用过午膳,午休过后,同怜落一起在身旁伺候的大宫女紫华急冲冲过来往地上一跪“陛下,韩太傅有信,请您务必亲启。”

 “哦?”林若若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抖了一下,细细看了,意思是宜县主病重,已到紧要之时,能不能撑过就看今天,未免意外,宜县主想见她一面。

 林若若虽然不知这宜县主是谁,但见信上写到她病重时,心中一酸,眼泪“啪嗒”往下掉,怜落拿了帕子替她擦去泪水,她叹气,为什么她会受到原主情绪影响这么大?明明上一世都没有啊。

 紫华试探着问道“陛下,是不是宜县主…不好了?”林若若不可能忽视心中的痛楚与难过“怜落,更衣,出宫。”

 她换上宫女装束,拿了御前女官的令牌,托说替陛下办事溜了出宫,一出宫门,便马不停蹄向太傅府赶去,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宜县主。

 在由太傅府管家领着往宜县主院里去的时候,途经一方莲池,不知怎么地,她脚一滑就跌进池里去了,她是个旱鸭子,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晕了过去,不知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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