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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未及笄病逝
 男人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如清风般掠过,钻戒在葳蕤灯光下熠熠闪着光泽,林浅眼眶有点红,低声说:“你不觉得太快了?”“我都等了好多年了,不想再等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她还是不敢相信,短暂的相遇会让一个人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吗?“什么时候啊?”男人作出思考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从春天到夏天,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你知道季节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换的吗?你知道冬天转化成春天准确的时间吗?就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一样。”

 林浅被他诗剧般的表白得一愣一愣,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嗔道:“赖皮,竟然抄电视剧台词,幼不幼稚?”

 “幼稚也比你刚才叫我悠着点好。”裴行驰心里还是耿耿于怀,那话是嫌他年纪大吗?心里有点委屈“林浅,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我才不说呢,谁让你现在求婚?天寒地冻到处都不好玩。”“我们可以去瑞士…”“看傻狍子吗?”裴行驰纠正她:“瑞士可没有这个。”“谁说没有?你不就是!”林浅瞪他一眼。

 “对,我就是。”男人低低笑起来,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柔“我是傻,不然怎么这么晚才找到你?当初你把我推到湖里,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抱走,那你早就是我老婆了。”…***“浅浅,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探视室里,姜涛隔着厚厚玻璃凝视着对面的女人,头发被剃光后他整个人面相凌厉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

 看着她时还一如既往地温柔。林浅红着眼,勉强笑笑:“宣判那天我也去了,坐在最后面,你没有看到我。”

 她还清楚记得法庭判词:“被告人姜涛被控于去年十二月三十,于西贡码头257号故意伤人,检方采纳的鉴定意见显示,受害人创伤面瘫,身体多处烧伤,失血休克,构成重伤三级,本席认为社会服务令不足以反映事态的严重,监无可避免,本席就其指控罪名以36个月为基本量刑基准,扣除认罪可得的减刑,裁定刑期为30个月…”

 “姜涛,我来是跟你说声对不起的,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应该耐心一点…我只是想和你离婚,没有想你坐牢。”男人眼睛注视着她青葱的手指,自嘲地笑笑:“我并不冤枉。

 其实当时我本来是想杀了裴行驰,再杀那个姓乔的女人的,是他们合伙欺骗我,你又不理我,我心里很痛,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望着冰冷的墙壁失神,我匕首都买好了,可想到那样做你肯定会很伤心…”

 “这些日子我一直反思,浅浅,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书生和未婚约好日子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打击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他看。

 一名遇害的女子躺在海滩上,一个路人看了眼,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那具女尸是书生未婚的前世,第二个路过的人,给过她一件衣服,所以她今生和他相恋只为还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那个把她埋葬的人。

 我曾以为,自己是那第三个男人,所以这辈子我们才能结为夫,但我没有珍惜,被了眼,浅浅,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和他比谁更好,下下辈子你就会答应再嫁给我了…”

 他很想再抚摸下曾属于自己的那张娇俏脸庞,他的子,唯一让他心动过的女人,指尖动了动,终是没有抬起来。

 两人中间隔了道冰冷的幕墙,咫尺天涯,再也过不去了。***走出森严压抑的监狱,林浅长吁了口气,阳光洒在路边大榕树浓浓碧碧的枝叶上,珠光翠绿,树影斑驳,她眼睛却倏地亮了起来,那个要和她携手一生的英俊男人,正站在树下等着自己。

 刚才临走时姜涛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浅浅,如果下辈子你同时遇到我和他,你会选谁?”当时自己脑子里想起和裴行驰领证那天在朋友圈发的新婚宣言:“这只小兔子终于同意让我带她去看全世界。”

 “这个傻狍子不会再把我丢了吧?”曾以为接纳这男人需要很长时间,但其实能治愈你的并不是时间长短,而是真正认清心意。

 那天裴行驰说自己从没有说过爱他,她很想把网上看过的那段话讲出来:“青梅竹马不是你,情窦初开不是你,只愿细水长是你,柴米油盐是你,白首是你,往后余生都是你…”男人看见她出来。

 张开双臂,林浅笑了笑,快速朝他跑去…***皎白的月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棂漏入屋内,紫檀八仙立柜上,博山炉香烟袅袅,沉氏倚在细木塌上假寐,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丫鬟繁霜掀开帘子进来笑道:“太太,大爷回来了。”

 沉氏又惊又喜,直起身连问道:“此话当真?大爷不是前儿来信说还有两三才能到?”话音未落,一身型颀长男子快步踏来。

 也不等丫鬟掀帘,径直走到母亲沉氏面前躬身作揖。来人姿容俊美,面如冠玉,鼻若悬胆,一袭冰蓝色锦缎长袍说不出得清新俊逸,正是顾家长子顾青宴。男子嘴角含笑,朝沉氏恭敬问安:“母亲一向身体可好?”

 “好,好…”沉氏激动不已。连应了数声,雾灵山贼祸为患数年,这次青宴奉旨剿匪大获全胜,手擒贼首立下赫赫功劳,仕途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她抬手抚上儿子清隽的脸颊,一双俊眸漆黑如墨,他从小锦衣玉食,外出这一月风餐宿,军营又没个贴心的人随身服侍,想来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坦,心里不由又悲又喜。

 自己本是御史大夫沉安嫡女,嫁与六品通判顾原山为,顾原山婚后借岳丈提携,官职一路升至从二品江南布政使,夫倒也算恩爱和睦,可惜好景不长,怀次子时父亲遇刺意外身亡,她悲伤过度,孩子出娘胎先天不足,养到三岁不幸夭折,顾原山却在她生产后把从小伺候的通房石芸提了姨娘,接连生下两名庶子,大有和她这正房夫人分庭抗礼之势。

 顾原山去年又纳了个年方二八的美貌小妾玉桃,极其宠爱,夫情分更是淡泊,好在青宴自小聪慧过人,才思敏捷,少年时又机缘巧合得了宁王青眼,刚及冠就领了守备将军一职,石姨娘的幼子顾宇舒身子孱弱,曾经娶一童养媳冲喜,还没来得及行礼顾宇舒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大丫鬟兰麝素来伶俐,端来梨木镌花椅服侍顾青宴坐下,亲手泡好清茗奉上,沉氏母子絮絮聊了些闲话,见天色不早,儿子过来又未带小厮随身伺候,忙吩咐丫鬟拎来盏玻璃风灯,一番叮咛让好生护送大爷回锦墨居安歇。

 兰麝接过风灯娇笑道:“太太还是我去吧,您吩咐给玉姨娘调制的安神丸,今儿药房刚巧配出来了,我送大爷回去时给姨娘送去。”玉姨娘大名沉妍玉,是沉氏远房侄女,人如其名长得如花似玉,两年前许给顾青宴作良妾。

 顾青宴今年二十又一,尚未娶正,少年时曾定下一门亲事,光禄寺卿裴文之女,正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谁知裴小姐命薄,未及笄就病逝,后来又与奉天府丞的嫡次女孙碧议亲,谁知孙小姐上山进香路上竟遇人强迫,为保名节坠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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