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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哀鸣扑倒地上
 “信,我当然信,顾青宴,你杀的人还少吗?你要杀就把我一块儿也杀了,反正你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按照你的心意。

 我告诉你,我一直都想离开这里离开你,即使今天宋公子不来接我,你出征后我也是要走的,刚才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不是你的人,我是自己的,只要这条命还在,我都要离开。”

 “你…”顾青宴眼中的瞳孔收缩,脸上肌绷得紧紧的,他盯着面前美丽的少女,想要从她的面上眼中找出说慌的迹象。这丫头只是生气才故意怒自己的。

 可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一如初见时清澈纯洁,让人一眼看穿她内心的想法。顾青宴眼眶有些红,和她视线相凝相触了会儿,终于移开了目光。“我对你不好吗?”“好。”“你知道元那晚我让你去顾家祠堂罚跪是什么意思?”“知道。”

 “你知道我想娶你做我的正吗?”“我也知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簌簌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为什么?因为她的心很小,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因为她已经对这男人失望了,不想再和他继续纠下去。

 她当然知道顾青宴爱自己,可他后院那些那些女人,他就没有爱过吗?沉妍玉,素衣,霓裳,柳枝,影…还有死得不明不白的沉妍沁,前不久被放出去的兰麝…那些女人或趾高气昂,或摆着一副贤惠面容和她姐妹相称,顾青宴说沉妍玉是他母亲聘的不好休了她,沉氏一向又不喜欢自己,如果以后再给他纳几门小妾呢?

 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嫁给他,自己要一辈子都困在这些烦恼之中吗?九如山上的一幕幕又走马灯似得从眼前闪过,那个和她同生共死,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的翩翩公子不过是美好的想象罢了。

 簌簌叹了口气,幽幽道:“阿苏,我心意已决,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离去,顾家我是绝对不会再呆下去了。”

 阿苏?这两个字顾青宴已经很久没有从她口里听到,他从来没有让任何女人唤过他的小字,只有这丫头,每一次她娇娇柔柔喊自己阿苏,总会让他心旌摇,情难自已,将她甜美的吐息和红一齐纳入口中。

 可今天,她是以他们往日的情份和她的生命为注,要和他诀别。***“青宴…你把剑放下…”沉氏得了信也匆匆赶来,见儿子剑还直直指着宋廷洲,忙低声斥道。

 这是御史家的公子,那丫头又是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儿子要是一时冲动惹下大祸,如何了得?她早就觉得女孩子生得太美是祸水,反而不如妍玉那边木讷些的让人省心。顾青宴看见母亲,方收剑入柄。

 沉氏走到儿子身边,看他一双眼还在那丫头身上连,含泪道:“青宴,母亲从不手你的房中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由你去,但她的心既然不在这里,让她走吧,何必勉强?”顾青宴眼眶透着红,喉头哽咽:“母亲,若儿子非要勉强呢?”

 沉氏泣道:“青宴,自你亭弟离世后,母亲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每次你出征我都会去庵里烧香许愿,只愿三圣保佑我儿平安,百事顺遂,那丫头本来就是宋公子未婚,她又一心要离开,你今这般冲动,要是作出什么事来,你让我和肚子里还不知道是你弟弟妹妹的孩儿,后怎么安生?要有你什么事,母亲也不想活了…”

 沉氏一番话让顾青宴悲从中来,二弟早夭,父亲对母亲恩爱淡淡,现在她好不容易再次有妊,明天自己就要随大军出征,想来母亲定然又是担惊受怕,怎么还忍心让她难过?

 “是儿子不好,惹您伤心,母亲,我现在和您回去。”他不再看簌簌和宋廷洲,扶着沉氏一步步缓缓朝内院去,陪她用过晚膳,方回到自己居住的听雨阁。

 先去了书房,茶案上还摆着副素梅工艺画底稿,是第一晚在客栈和那丫头好后,他一时心血来想要绘制的九九消寒图,时间不长,才描了数朵梅花,本想着出征后的交给那丫头继续的…

 素梅花瓣八十有一,每天染一瓣,瓣尽而出,春天也就到了,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走了,顾青宴知道自己的心也就永远停留在冬日里,她可真决绝啊!顾青宴又回到内室,屋里给她精心置办的东西都在,搁在一旁的花绷子做了一大半,针法细致入微,牡丹花上的蝴蝶活灵活现,这丫头明明很擅长女红,却从来不肯给自己做一个荷包香囊,他转眼又瞧见了那串精美璎珞,镶嵌的正是自己先前送给她的珠子…

 他掩上眼,只觉得挖心摘肝似的痛楚阵阵袭来,耳边还听到那丫头轻快娇的笑,清脆的声音仿佛珠玉落地,但又仿如隔世…芳竹小心翼翼叩门请示:“大爷,玉姨娘过来了,说给您准备了些衣裳鞋袜…”

 “知道了。”顾青宴整理了下衣衫,去了前面见自己小妾。沉妍玉今特意装扮了一番,一袭牡丹翠纱水百合裙衬的妙曼身段凹凸有致,蛮盈盈似不堪一握,神态妩媚秋波盼,和以前拘谨的模样竟然判若两人。

 “大爷。”她上前福了一福,行走间裙裾随着步伐拂动,宛如月映池面,顾青宴不多看了她几眼。

 刚才母亲告诉自己,簌簌和那个宋廷洲在书坊相会过,他一直纳闷那丫头一直呆在顾府,少有的几次外出也大多是自己陪着,他们怎么联系上的?

 实在想不明白。看见沉妍玉穿的裙子,又想起簌簌绣的半品,那朵牡丹似乎在哪里瞧见过,顾青宴心里慢慢清晰起来。

 ***前几那丫头上了纸鸢,还自己描了些花样子,她读诗书,自然知道旧时用纸鸢传递消息的事,只是自己没有往这层面上想。

 顾青宴又扫了一眼沉妍玉,回锦墨居前他让繁霜把母亲与簌簌在正房的情形细细描述了番,暗忖母亲知道自己偏宠那丫头,就算郑姨娘因为她的香囊滑了胎,也想法给遮掩了去,她又一向不大理内宅中事,怎么会知道今天簌簌和宋廷洲私会?

 沉妍玉这个时辰来见自己,打扮得像朵金瓶中的丽芍药,顾青宴心中暗嗤,目光沉沉盯着她,呷了两口茶,方说道:“我问你,你是何时动了心思,竟然打探起爷的人来了?”

 沉妍玉刚才就被看得不自在,她按照顾青宴喜好,好好打扮了一番,男人眼中却没有半分欣赏之意,现在见他开口质问自己,嗫嚅着答道:“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青宴眼神冰冷,难得和她废话:“爷生平最恨的就是后宅妇人不守本分,原寻思你是个不同的。

 也不过如此,怎么?打量着凌小姐走了,爷这后院就剩你一人独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不过妾而已,爷既然散了通房,万万没有单独留下你的道理,今晚就打发出去。”

 “大爷…”沉妍玉脸色煞白,一声哀鸣扑倒在地上,身边的甘棠也唬得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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