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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俺记住
 “哈啊…不要得…这么…用力…唔嗯…人家…受不了…讨厌…”她的秀发散下来,盖住他的脸。

 她帮他理开,将一缕头发挽至耳后,微笑道:“哥哥,你就是喜欢这样,对吗?在这十个月内,妹妹都可以…”他猛然惊醒,手臂一掀,把她翻到在地:为什么?明明哺期才会有的!

 为什么?!是谁的,谁的?是不是杨志!少女的形象在落地瞬间便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不见了,就像整个梦境在烟雾缭绕中告罄一般,看着真实的天花板,他长叹一口气。

 且说杨志如愿添置马匹后,又有不少江湖人士来投奔入伙,眼见兵马充沛,事业渐起,自然春风得意,忽有一,有伏路小喽啰报道:“青州军马来也!”

 杨志冷笑道:“占了山寨,坐了山头,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洒家本不愿与官为敌,奈何总不如愿,既然自来讨打,岂能让他们小觑?”又问:“鲁头领呢?”

 那人回道:“小人径直来到大殿,路上不见鲁头领。”杨志生怕他把鲁智深叫来,便道:“也没什么,叫大哥放心守寨,洒家自去。”

 便点起四百余喽啰六十余骑军马,绰上马,下山来敌。却说那青州二千兵马来到山前,摆开阵势,其中一个当先出马,高声叫骂道:“大胆贼寇,天兵到此,还不早来受缚!”

 杨志出马,稳坐雕鞍上,叫道:“仗势民的畜生,洒家正愁没个人来比试,你这鸟官倒知趣,非来引俺发!你也别急,这就教你粉身碎骨!”那阵中一人率先出马。

 杨志舞刀出马,来与之锋,斗到十余合,将其一刀斩于马下,又有一人出列来杨志:“贼人休要猖狂,认得神李成么!”杨志当即答道:“不认得!”

 李成大怒,来战,斗到十回合,被杨志一搠倒下马,那捕盗官大惊:听说二龙山换了一班人,我只道与先前变化不大,无非邓龙之辈,故同寻常准备,谁想大不同往时!

 当即勒转马头,只要收军。杨志也不追赶。山上曹正引人下来,拜请头领上到山寨里,杀牛宰马,筵席庆祝。鲁智深这才知道经过,正打算上前和杨志说话,转头就看见林黛玉朝杨志那边走。

 犹豫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过去了,于是只顾在另一头大吃大喝,再没过问此事。

 ***却说林黛玉坐在房里,不久天色晚了,窗外树影深沉,山渐没,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几声鸟叫时近时远,一缕秋风摸着窗纱飘入室内,吹得凄凉。

 黛玉又见前方宝珠寺大殿处灯火明亮,歌声不绝,何等热闹,唯独自己格格不入,不心有所感,忽地有人敲门道:“睡了么?”这声音却是鲁头领,原来这草寇山上与深闺大院大不相同,没有金枝玉叶,公子少爷的规矩。

 只是个别的本来便配有丫鬟仆从,一并带上山罢了,她却是孤身落到此处,因此如今并无人服侍她,有来访者,也无人为她传报。

 林黛玉念及男女忌讳,自然不肯与两个头领来往,奈何他们从不避嫌,想来就来,她每每看到彪形大汉的影子在门口或窗口上走过,都十分惧怕,当下不敢不应,只好强打精神开门。

 鲁智深专门来望她,见她两靥生愁,芊体含娇,也不怪她礼数忽,问道:“俺搅扰你了么?”黛玉摇头,还是不敢看他,也不打话。

 智深道:“贤妹休如此见外,先前是洒家唐突了,原来你却是俺兄弟林冲的侄女,既如此,俺也该将你作亲人看待。”又备说与林冲的情。黛玉听说他在野猪林救了林冲的事,这才叹道:“哥哥别误会,我敬你武艺高强,怎会嫌搅扰?

 只是心头烦闷,实在不能强颜欢笑。”智深笑道:“什么道理要你强笑?现在俺当你是至亲了,你要是心情好,想去哪里,谁敢拦阻?要是烦闷,随便摆脸色,谁敢说个不字?”

 黛玉微笑道:“回想起初见时,我只顾怕你,后来也只当你暴躁野蛮,恐怕危险,因此不敢接触,谁想你却是唯一一个念着我的,哥哥这般重情重义,教妹妹如何报答?”

 智深道:“俺一看就知道贤妹有心事,如今既算至亲,怎能不管?”原来这林黛玉素来有些痴病,若是被爱一分,就要回馈十一分。

 此时只是感他心好,对他改观,便要卸下防备了,她一时高兴,真情,回道:“贤什么?像我这等心拙口笨之人,教杨头领在席间笑话,怎算贤妹。”

 智深听了笑道:“不过是你的杨头领胡乱说的,算什么鸟话?你也是个痴人,偏要上心,只把他的话作耳边风就好,纠结什么?洒家明就去与他理会,教他来赔罪,若他不听时,吃俺二十禅杖!”

 黛玉破涕为笑:“哥哥,你好鲁,只是我真正在意的却不是这个。”智深道:“有话都对俺说。”黛玉感动不已:“哥哥,这不是谁的错,只怪我方才看这落景象,自己犯愁。这里往来无人,如此寂寥,要是不主动出门的话,竟是一天到晚都孤独无比。

 况且又偏偏是深山古寺,怎能不让人心中泛悲?来山东前,我才戴孝完毕,心中总念着去世的父母,我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已是举目无亲,只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叔叔,正要投奔他,却又遭遇许多事,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近几越发觉得疼痛难受了。

 如此种种,怎能不心烦?上次与曹家的姐姐谈话,想托她送信,我只顾想着自己,一时情急了,分明姐姐为难,还要强给她,坏了情分。事后想来。

 其实姐姐顾虑的都对,换作我,又如何敢在头领明令不准去梁山泊的情况下协助通信?她不过说出事实罢了,都怪我当时不好,还拿人情来催促她,因此还内疚着。

 同时又不免失落,除了内疚,委屈外,又很纠结:我想主动去道歉,但该怎么做才好?该说些什么,该从哪处解释,才算正确呢?想来我以前深居闺阁,与大家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思路和性格,所以才犯了错误。

 现在知道了因,就更怕说错话了,你想,一次尚可磨合,两次,三次,这段感情还能挽回么?我越想重修情谊,就越怕错在了无意间。还有,哥哥,你别怪我直说:你也有错!

 当时为什么没有经过允许就抢我的信?为什么直接看,还要念出来?其实这个倒不算大事,就是怪羞的。今听说杨头领得胜归来,我想趁他心情好时,劝说他允许我通信,谁想他多吃了些酒,就来些混账话来欺负我!

 所以我才说真正在意的不是他,不过是过往许多事情聚在一堆罢了。”说完,已是息微微。

 她闷气紧,头晕体乏,懒恹恹地歪在上,刚想拭泪,方见鲁头领正直直地盯着这边,顿觉倾诉过多,失了体统,后悔不已。

 她羞得脸飞红,连脖颈都变得红殷殷的,忙将手绢遮面,只出一双泪光扑闪的含情目,也不敢直视他:“都是妹妹一时说的,哥哥快忘了吧。”智深笑道:“哦…你要俺忘了,便记不起个鸟来,你要俺记住,便一字不落?你好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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