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事结束了
她哈哈地笑着,拉着罗朔一起,很快,刚刚还平坦如地毯的雪地,就再也没有一个成块的平坦,这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马特洪峰,传说中整个瑞士最美的山。
苍天巨蓝。山峰陡峭无比地耸立着,的的确确是完美的三角形。像剑,直喇喇地刺破湛蓝的天空。阳光从山的背面洒过来。山顶是皑皑的白色,阳光的金色,还有花岗岩亘古不变的乌青色。
而面前的大地,全部都在向巨峰拱首。三天的暴雪,早就把大地全部变成了雪白。近处的售票亭,候车室,还有树木的枝枝叉叉,都兜住了一层厚厚的雪,简直就像涂上浓浓

油的蛋糕。
而远处,一列红红的,长长的齿轮小火车正热情洋溢地开上来,破开了所有的银装素裹,格外醒目,女孩玩累了,卧在罗朔身上,而罗朔卧在雪地里。
“好美,”女孩懒洋洋地说。“嗯…”罗朔也这么说,然后他说“我想清楚了,我们先做朋友吧。”
“嗯?”女孩似乎很开心,你想通啦?“嗯…”罗朔想通了,如此的壮阔美景,自己见到了,如此美好的记忆,自己有了。
“欸…所以说”女孩开始兴奋地发挥着洋葱的旷野理论“灵魂的旷野上,大家纷纷从天边赶来,有的人见了面,做买卖,有的人见了面,一起吹牛,而石岳呢,是…”
她噗嗤一笑“从天边提着个大

巴,想

我,而你,我的勇士,你是从天边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罗朔想了想:“可是…我也想

你。”女孩又噗嗤一笑:“那也不一样,他是老早就从天边提着个

巴过来,说想

我。
你是走到眼门前了,才改口说想

我。”女孩洋洋得意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得先紧着他?”罗朔无语,又想了想说:“我可以等。”女孩回答道:“你当然可以等,你24,我21,不过”她狡黠地眼珠一转“你且有得等。”
“还记得,我们在网上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记得。”女孩低下了头。
“那你还记得,我们见面时,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我也记得。”女孩有点感动。“那我愿意等,一直等。”罗朔坚定地说,你愿意等,我很开心,女孩心里想,你是我的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我放下了所有的心结,下山了,等我下山的时候,打开了四天没有信号的手机,却蹦出来一堆未读。老姐,17条。老爸,4条。
齐乐乐,3条。石岳,125条,似乎是我上山前发的最后一条微信还是被他看到了,虽然我之后又撤回了,他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事,他以为我喜欢上了罗朔。
他以为我不要他了,所以,最后的一条微信是:“漫漫,我过来找你。飞

内瓦的机票没有了,我明天一早飞马德里。”
所以,他来了,真的从天边来找我了,我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到马德里了,然后马上拨了个电话给他,我略略地说了这几天被困山顶的事情,他知道我没事,就很惊喜,我说要不我们找个中间地儿汇合吧,他说好。
于是我一边开着免提,一边看着谷歌地图,划了一条线,最后选了一个法国南部的小城,叫阿尔比,似乎是最直线的地方。石岳说好,那阿尔比见。罗朔听说石岳来了,说,那要不我先回吧。
我说好,你先回,我们国内见,等石岳到阿尔比的时候,我却早就到了,我多少还是近一点儿,我

着他,紧紧地拥抱,我想起洋葱那个古怪的比喻,旷野上的这个人儿,拖着大大的

巴,穿过半个地球来找我了。
我把头埋在他宽厚的

里,有点感动,也有点调皮地问:“咋啦?这么着急就来了?想干我呀?”他看着我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头,和呼着热气的嘴,说:“不,我想你。”然后我俩出了站。
因为是临时的行程,所以我们俩都没做什么计划。石岳查了查手机,说这个阿尔比就是有个大教堂,似乎

出名,我们不如去看看,我说好啊好啊,然后牵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
他说哎呀错了错了,是这边这边,我又被他牵着手,蹦蹦跳跳往回走,我们穿过一片安静的居民区,街边很多错落的红砖小房子,我们又穿过了一个大草坪,洒水机还在洋洋洒洒撒着水,造出了几道人工彩虹。
我们又穿过熙熙攘攘的市政厅广场,里面是一年一度的嘉年华,小孩们喧闹着,摊位老板兜售着一欧一

的气弹

击,能骗一个是一个,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大教堂门前。
据说是五六百年前的大教堂,却是用和居民楼一样的小小红砖制成。两个塔楼是很高但却没有哥特式的尖顶,因此完全没有那种刺破天空的气势。
我说:“好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大教堂呢。”石岳说:“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我说好,然后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进去。
入口处不让带食物,所以我们把买的星巴克放在门外。大教堂内却别有

天。外表看不出,但实际却有着极为高大的哥特式式穹顶,营造出直达天际的恢宏感。
地板是黑白棱格纹的,颇为简洁大方,而平视看来,是两排极为精美的天使和圣徒雕塑,整整齐齐地,一直延伸到目力尽头,是座极为金碧辉煌的圣殿,而大厅里,每隔不远就有两条竖着的大理石纹路,吸引着游客的目光往上。
直到在数十米上空的巨大穹顶

汇。穹顶却是整座大教堂的

华所在,天蓝色的底纹上是金色镶边的鸢尾花纹章,和错落各异的领主勋章,中间又


地绘着无数的天主教壁画和雕塑。
而圣殿上方的穹顶,更是连大理石纹路都镀了金,仿佛宣誓着天主的无上荣光和光芒万丈,我说卧槽,这个大教堂好漂亮,好牛

。外面看起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里面却如此恢弘,简直如人间天堂一般,石岳也似乎被吸引住了,他久久地盯着穹顶,一言不发。
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非常非常久远的,似乎是上辈子的往事。许久,他突然开始念一首诗:谁曾在良心的

上安睡谁曾是白云和远游
天堂如此广大而空虚至高的幸福谁人得享主的侍女在谁的怀中谁曾携

带子在天界的草地上徜徉像走上故乡我拍拍手,夸赞他道,不错啊…主人,你写的啊?
然后又拍怕他的肩膀,不能够吧,该不会是千里迢迢来见奴儿之前提前背的吧,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表普普通通,内心却如天堂的人吗?”然后他流泪了,我还第一次看见这个傻子哭。
他带我找了一个后排居中的位置坐下,在这布

淡蓝底金色鸢尾花纹章的巨大哥特式穹顶下方,他开始给我讲述一个丑小鸭的故事,一个似乎来自异世界的故事。
他跟我讲述一个小丫头和他在领书的第一天撞了

怀,他跟我讲述实习的趣事,讲女老板卡在广场里的高跟鞋。
他跟我讲大嵛山岛的余晖,和那个俏立风中的美丽女孩,他跟我讲那一间小小的屋子,和两个人挤了很久的单人

,他跟我讲那间有烟火气的火锅店,讲小丫头说,故事结束了,总要想想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