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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但回到岛上
 外岛的男子与帝窟女子之时,只消在物上涂抹龙漦,生出来的孩子便有极高的机会拥有纯血,而且大多是女子。”耿照忽然明白过来。

 “正因如此,五岛才以母系为尊。只有母族血统方能延续,若与外头一样、以父系为尊的话,根本无法结成同姓亲族。”忍不住问:“宝宝锦儿“纯血”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非得纯血不可?

 在五岛以外的大千世界,再好的血统传几代,有什么也都淡薄啦,后世子孙纵使长得不像乃祖,或不复乃祖之遗风,那也没什么。五帝窟为何非维持纯血不可?”符赤锦摇头。“据说五帝窟至高的“帝字绝学”须纯血之人才能练成。

 不过我从未习过帝门武艺,也不知为何如此。纯血女子还有另外一样好处--”说着俏脸微红,迟疑片刻才道:“纯血女子的元极其滋补,对男子练武大有帮助。血统越纯,效果越好。”

 耿照经她一说才醒觉,先前在船中好时,每次做完不但不觉疲倦,反而内息充盈,精神畅旺。

 他本以为是碧火功的双修之效,又或媾之时化骊珠释放奇力,无形中增强了内力,没想竟是宝宝锦儿的曼妙异能。他思虑一动,登时明白:“岳宸风每年要帝窟贡献处女,原来是为了这个!”

 符赤锦咬牙道:“那厮得要命,利用碧火神功来采补纯血处女,可达数倍的效果,他这几年武功突飞猛进,所仗便是这一节。他玩腻、采空之后,便命手下涂抹龙漦,这些进献的纯血女子,然后送还五岛,说是为五帝窟延续宗脉。

 “那些可怜的少女身心受创不说,生出的孩子,通通都是岳宸风手下的骨。今年他便不打算放还怀上了的纯血女子,算上这六七年来所出生的孩子,将来长大了通通都是岳宸风的子弟兵,父子一般的替那厮卖命。”耿照听得不寒而栗。

 “这化骊珠是什么东西?怎能…怎能有如许异能?”“你管它是什么东西!”符赤锦柳眉倒竖,咬牙狠笑:“舍下不管,便自由自在。死守不放,便受制为奴!

 偏生五帝窟那帮笨蛋,就要挑一条最蠢的路走,苦苦守着什么祖宗成法,鳞族都消逝千百年了,还要这条血脉做甚?安安生生种地过活、养儿育女,有什么不好?”耿照抓住一丝蹊跷,喃喃低语:“什么鳞族?”符赤锦冷笑。

 “纯血女子元异常滋补,能助夫婿锻炼武学,收效奇佳,偏偏纯血男子生育力奇低,倘若染指同族之女,最终将导致族裔消亡。外人若以龙漦延续纯血宗脉,所出又多是女子…你不觉得,这一切像是设计好的么?”耿照一愣。

 “纯血女子天资奇高、能力又好,元异常滋补,堪称世上最理想的女子。最理想的女子,由最强悍的卫士来保护,但又毋须担心卫士染指,这群卫士仅有一代的生命,不会为了延续自己的宗族,而被财宝、名利、权力所收买--因为对于他们短暂的生命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符赤锦背对着逐渐沉落的夕阳余晖,原本白皙柔的雪靥笼于一团逆光暗影,只剩一双大眼睛熠熠放光。

 “这一切,都是为了鳞族之王而存在。五帝窟的先祖们负有一项特别的使命,在千年以前的东胜洲大地上,为龙族的真龙王者培育皇后。五帝窟五岛,便是东鳞后族的血裔!”

 东境传说,玉龙王朝一任帝、发明“帝皇”二字的龙王应烛,在统治大地一百年之后化龙升天,同一天他的儿子玄鳞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随心变化,只能一直维持人的外貌。

 “父亲!”据说玄鳞冲出宫殿,登上龙庭山飞虹顶,对着天边轰隆耀眼的雷电吼叫:“为何如此狠心?若要弃我于此,宁可回幽穷九渊!”翻腾搅涌的云海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龙身穿游旋绕,黑的布整个天空,宛若巨霾盖顶。

 “我儿!”应烛的声音化为闪电,吐息变成狂风,刮得大地之上万物低头:“幽穷九渊,是我族的归宿!待你功行圆,为父再来接你!”

 从那一天起,所有鳞族都失去了自在变化的力量。祂们行走必须依靠双腿,不能再行云卷风,吃人的食物过活,不再以湖海之水维持灵气。

 娶人类的女子为,食、衣、住、行皆与人无异。玄鳞为维持龙族神力,不肯娶凡女为,只得从五臣之家选拔皇后。五臣虽然化作人形无法变化,体内所却是纯正的鳞族皇血。史书上记载:“龙上天,五蛇为辅。”

 又说五臣:“虎狼不侵,水火不害,烈风雷雨弗。后所从出,是为帝守。”萧谏纸著述《东海太平记》时大笔一挥,将这些悉数删除,说是应烛晚年政局动,其子玄鳞联合东方五部族酋首,发动一场血政变,将应烛放逐海外,登基为新皇。为酬谢东方五部的支持,玄鳞立下“五臣选后”的誓言,从五族中选取妃子入后宫、诞下皇子,隐含有“共享皇位”之意,也为后来玉龙王朝始终不断的外戚之祸种下祸因。耿照在黄昏里沉默驾车。为了方便说话,避开入夜仍络绎不绝的进香客,耿照刻意不走官道,越走四周越是荒凉,前后渐渐不见行人车辆,若非道路仍十分平直,几与荒郊林野无异。

 他一边驾车,一边陷入长考。有神术刀在手,除非倒霉遇上岳宸风,否则就算在野地里过上一宿,也没什么好怕。

 既已错过入城的时辰,横竖都得在城外过夜,便放任拉车的骡子越走越偏。按照宝宝锦儿之说,化骊珠若真如许紧要,说不定漱玉节会抄起尖刀,从他脐眼里挖出珠子来。

 “不过,”他沉道:“这化骊珠似与我融为一体,几次临危,都是它救了我的命。我与化骊珠血脉相连,若我死了,珠子又岂能无事?”

 “越是这样,越不能在莲觉寺谈。”符赤锦道:“在她的地盘上便只有一种做法,人是不会自找麻烦的。想打别的商量,须叫她来你的地盘,投鼠忌器,她或许愿意一听。你不介意,叫她去枣花小院好了,在我三位师傅面前,那狐狸决计不敢造次。”

 耿照心中感激,出微笑。“宝宝锦儿,你待我真好。”“呸,臭美!谁对你好啦?”她晕红双颊,嘻嘻一笑,托着娇靥的双掌间如捧一抹灿霞,眼波转,既是耀目异常,又令人不忍移开。

 “我同漱玉节梁子可大啦,只消能让她头疼的事,我都乐意奉陪。”耿照笑了片刻,正道:“珠子被我化掉了,也没关系么?到底是你家先祖的宝物,这样也可以?”

 “珠子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活人为何要被一颗死珠子宰制?”耿照本要说“珠子我看也是活的”不想招来一顿粉拳好打,话到嘴边又乖乖咽下。

 符赤锦道:“五岛已非与世隔绝的桃源乡啦,或许从来都不是。为了延续宗族,她们必须不断引进外人,与现世经常接触,你以为五岛之人都视“女为尊”为理所当然么?

 “她们行走江湖,看惯了外面的世界,说不定也想相夫教子,平淡以终,但回到岛上,负起延续之责的女子却不能只属一人,在十几二十岁时的黄金岁月里,须经常与不同的外来男子好,你觉得她们心里愿意么?”

 耿照一时哑口。在他看来,外面的伦常是夫唱妇随,在帝窟五岛颠倒过来便是,从未想过有此一节。

 “何君盼那丫头,你还记得吧?”耿照点了点头。符赤锦道:“可知“敕使”一职,最初是指选来与神君合的男子么?

 以黄岛嫡系人丁单薄,何君盼想只有一个丈夫是很难的,为确保能生出下一任的神君,她最好同时跟许多男子好,谁的种强便能让她怀上,这样生出的孩子才是最强悍、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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