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神秘羞涩
幸福会跑掉的,我没打出火花,我妈抱怨,你根本就没用心!在我快要走到卖冰

的摊子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我一回头,看到有好多人都围着我哥,他手中的木

尖尖上有一团桔红色的亮光。
“好厉害,你是今天第一个!”人们都说,第一个打出火花的人,会在最近一段时间获得意想不到的好运,我和尔古花光了所有的钱,买了一大堆零食,坐在高处的草坪上大快朵颐,我嘴

下边有颗很小的痣,后来有人跟我说这是“食痣”
就是说我比别人有口福的意思,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有钱人才能天天吃好喝好,但如果

毒算有口福的话,这个还

准的。
夕阳照耀着热闹的打歌场,有一群年轻的女孩在排练朵洛荷舞,她们手里拿着黄纸伞,脖子上的银饰反着金光,转圈的时候,没过脚踝的百褶长裙会先扭起,再反方向绽开,看起来像倒扣的长颈花瓶。
其中有一个女孩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她站在最后一排,倒不是因为她舞跳得有多好,反而是因为她跳得最不好,另外几个女生正在指点她,即使她挨训了,跟别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感觉很温柔,她看起来年龄比我大几岁,容貌姣好,在人群中很显眼,肤

比周围其他女孩稍微白一个度,皮肤也细腻,最重要的是,身材看起来很有料,我对看表演不感兴趣,但我倒是想看看她在舞台上的样子。
哦…那天晚上我还遇到了拉龙,那个时候他还在利姆,他说跟别人发生了点冲突,问我想不想跟他去报仇。具体是什么矛盾我忘记了,总之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不重要。
“但我…”我晃了晃我手中的白柴,意思是我被安排了任务,我得去搭打歌场的中心舞台。
“哎呀,找人替你呗。”拉龙无所谓地说,如果用穷极无聊这个词来形容我过去在利姆的生活,那打架确实算是一项比较刺

的娱乐活动。
我去找到我哥,拜托他帮我把活干了,他问我干什么去,我故作神秘地说,去“办点事”我和拉龙就这样一直游手好闲地到处

转,等待我们的目标出现,这期间我们还去集市旁的

天影院看了两场电影。
当时有一点我感觉

奇怪的,我让我哥替我干活,他事后居然没让我“还债”一般我让他帮我干点什么,他绝对会让我再帮回去,但那一次他没有。
他说,你不用来了,玩去吧!我们这边都搞完了,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意外地发现我哥居然在跟之前那个跳朵洛荷舞的女孩说话!
怪不得他不想让我回去干活!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似乎很投机,尔古在舞台干活,女孩在那排练,我猜他们是借着这个机会认识的,我恋恋不舍地望着远处舞台边的女孩,我后悔和拉龙出来报仇了。
“你要找的人,他不会回家了吧?”“不可能,肯定能找到。”拉龙看起来很有信心,后来我们终于在表演前夕的夜晚遇到了拉龙的“仇人”那小子看起来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大,我猜拉龙的气可能已经消了,因为他对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很生气,可那小子当时喝多了,居然直接骂了我们两个,还往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我就往他下巴的位置打了一拳,拉龙又趁机踹了他两脚,他没站稳,头猛地撞到一块锅庄石上,我们已经做好了他愤怒地站起来还手的准备,但是他没有,他的头磕

血了,其实那时候的我真算不上一个多坏的人,至少比现在要好得多。
我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打的这一拳纯粹是因为拉龙在旁边给我壮胆,我想耍耍威风,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我胆小无能。
旁边的人看到我们动手,有人跑过来拉架,还有人开始训我们,说什么我刚才都看到了,他骂你确实有错,但你们先动手打人更是不对。围过来看的人越来越多,我发现我哥和那个女孩也正朝这边走。
在他们两个路过人群的时候,那个女孩好奇地朝这边望了望,紧接着她马上就被吓到了。
“曲加!”女孩惊叫了一声,丢下手里的白柴,匆忙地跑到倒在地上的男孩身边,她蹲在地上,焦急地扶起男孩的头,完全不在乎为表演节目准备的漂亮裙子沾上尘土。
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我哥脸上的表情特别尴尬。“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女孩掏出一块手巾,轻轻擦拭着他

到脸颊上的血,那小子抬起眼皮,用手指着我,哥哥惊讶地瞪大眼睛“俄切?”女孩问我哥,你认识他?我哥支支吾吾地说“这是我弟。”
她

眼心疼地看了眼受伤的小子,再愤怒地冲我哥大喊:“这是我弟弟!”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挽回那条还没系上就背风吹散的红线,我哥选择站在长辈那边,脸上带着威严,绷着脸

我和拉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那对姐弟道歉,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拉龙之外,没一个人替我说话。
当时真是气死了,我也要面子的啊。全家人的火把节都过得不开心,爸妈不开心,因为他们赔了人家医药费。
我不开心,因为我觉得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哥最不开心,我猜,他应该没有那女孩家的住址和电话,哥哥的好运就像他打出的火花一样,转瞬即逝了。
后来过了好一段时间,爸妈觉得我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找了媒人,给人家两只

,让帮忙介绍个老婆。对方在几天后给了答复,说有个女孩

合适的。
也许我哥的心里还放着另一个人,但男人就是这样,倘若他有这个机会,即使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最优选,他还是会去,我哥突然问人家,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接着他马上就呆住了。只因介绍人说,女孩叫吉觉依扎嫫。
“怎么了?不愿意吗?你们各方面都很合适啊。”“愿意愿意,特别愿意!”纵使人生历经了再多坎坷与风霜,哥哥的爱情终究还是得到了火的祝福,当年还有人调侃他,说这是“被包办的自由恋爱”缘分,可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遗体火化进行到一半,又开始放炮,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四散。依扎嫫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脸,止不住地颤抖。炮声每响一次,她就会像鸟儿受惊吓般猛地哆嗦一下。
人们总是说,乌鸦愿人亡,喜鹊愿人旺,哥哥和嫂子结婚的那天,我家门口的椿树上就飞来了很多喜鹊。
爸妈在院子里用青松枝和竹帘搭建起了一座半圆形的青棚,并用冬青叶和彩

旗帜装扮,把诺苏人的喜神牌位供奉在青棚正中间,寓意新婚夫

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我们都坐在棚外,在周围点起一圈奇数的篝火,聆听请来的乐手弹拨月琴的声音,随着一阵热烈的


声,我看到依扎嫫骑在一匹高大的彩马上,她脸上蒙着黑纱,美丽的面容若隐若现,神秘又羞涩,像一个忧郁的古代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