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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没有闪避
 司马晚晴突然对他有点歉意,她自然知道他喜欢她,以前总是刻意回避,希望他知难而退,如今他明知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还是这么照顾她,这份襟自非常人可比,而那份情谊已经超越男女之情了吧。

 “可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往关内,不是往楼兰…”她连累他走了冤枉路,一时去不了楼兰办正事,感到很抱歉。裴慕白打断她“我会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抱歉。

 我爹和你爹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不管怎样,我会帮你。”顿了一顿,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偷偷离家?但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你。”她真心诚意的道谢。裴慕白轻笑“宁可你不谢我,谢我就是没拿我当朋友。”她呆了一呆,也自笑了。

 “说起来,你们牧场对我可真不错,我说要马车,就立刻有马车,我说要换匹马,就让我进马厩随便换,我说不要人跟,就没人敢跟来,我还真舍不得走呢。”裴慕白一边驾马疾奔,一边和她闲聊。

 “你是我家的贵客,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你,不过说起来,他们也太疏忽大意,这么容易就让我走,这样的警戒怎么行。”

 司马晚晴突然想起玄鹰盗宝,导致大哥的死,不黯然。裴慕白听她语调一转,似乎很伤感,略一揣测,已知她心意,他故意转移话题“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家?”半晌,没听她搭话,他也不在意“我不该多问。”

 “不是,只是…我不喜欢爹爹的安排,而且…我不想再提那个人。”她忙解释,却依然是语焉不详。

 是她爹爹不想这个孩子出世?还是她爱的那个人不肯负责任?裴慕白不想做过多的猜测。看她如此爱惜那孩子,应该深爱着那人吧。爱了,就会受伤。

 裴慕白明了那份伤痛,不再说话。马车在苍茫的夜中疾驰,驾车的白衣如夜中盛开的百合,淡雅清新,高贵如玉,她略微掀开帘子,看着裴慕白的背影,她不想说相见恨晚,只在想象,后被他爱上的女孩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司马晚晴一回去就被司马烈叫到三书房,然后被关在里面的事,段喻寒很快就知道了,可她和她爹谈了什么,却无人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愿意顺从父亲的意思,才会被关在书房闭门思过。段喻寒走近司马烈的三书房时,已是夜晚,他想知道,她和司马烈到底谈了些什么,然而,当他潜入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赶到沐雨小阁,小玉告诉他,她的几件最喜欢的衣服和胭脂不见了,她竟然再次离家出走?去找那孩子的父亲吗?

 段喻寒恨恨的拍了身旁的杨树一掌,片片落叶,树上的鸟儿也四散惊走,他衣袖一挥,卷起几片落叶,叶子竟然去势如箭,逐一将惊起的鸟儿杀。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当世武林能做到这样的,屈指可数。若然司马烈见到这一幕,恐怕要自叹眼拙,竟从未看出他的武功已达如此境界。

 血腥味仿佛提醒了段喻寒,他应该立刻追她回来,他绝不可以让她再离开他。烈云牧场大门处已经聚集了许多家丁,原来司马烈也发现女儿失踪。

 正在召集人手。段喻寒自然的加入众人的行列。当即有人禀报小姐的雪玉骢还在。司马烈很诧异,她最珍爱那匹马,到哪里都要骑着的。这半夜,她不骑马,又能跑得了多远?守门的终于有一个,畏畏缩缩的上前来“裴公子前个时辰要了辆马车,驾了出去。”众人各自做出自己的猜想。

 时间上的巧合,不是单纯的巧合吧。司马烈,岳中正,段喻寒率领众人,一路打听马车的去向,沿着马车的车轮痕迹,追踪而去。马车虽比马强些,毕竟还是颠簸辛苦,不远处,司马晚晴一阵腹痛,马车不得不暂时停下休息一会。

 裴慕白忽然站起身来“有许多马匹正在往这边狂奔。”以他耳目之灵敏,自然不会听错。

 “是爹爹他们吧。”司马晚晴凄然一笑,再怎么逃,终究逃不出爹爹的手掌心,她可以想象爹的震怒,孩子的下场。

 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也要争取。两人舍了马车,往道边的树林中去了,但司马烈终究还是追上了两人。

 猎犬对着司马晚晴和裴慕白狂吠不止,众人一时僵持着,谁也没有上前,谁也没有逃跑。段喻寒冷冽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好像在研究他俩到底有多亲密。

 裴慕白感到他的敌意,心中一动,敌意从何而来?烈云牧场的副总管,俊雅不凡,年青有为,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心机深重,让人看不透呢。

 司马烈也在打量裴慕白。今夜这一出算私奔吗?他是裴逸之的儿子,如果那孩子是他的,他会勇于承认,愿意负责,不至于到这步田地,可如果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又为什么要带了女儿一起走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老迈,越来越搞不清楚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岳中正一脸疑惑,担忧的望着司马晚晴。这孩子不知道违抗司马烈的命令有多严重吗?司马晚晴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说:“女儿错了,请爹爹责罚。裴公子与女儿出走一事毫无瓜葛,女儿只是在路上碰到他,所以请他载我一程。请爹爹明辨是非,不要错怪好人。”

 她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却是替裴慕白辩解?她停了一下,鼓足勇气继续说“至于女儿的事,请父亲三思。”司马烈本来很生气,见了司马晚晴,却又想心平气和的劝她回去。

 “晴儿,爹是为了你好。”他的语气极沉痛。“是,女儿明白,但女儿主意已定,如果爹坚持己见,请恕女儿不能从命。”她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晰,竟是斩钉截铁般坚定。

 “你!”“今就算爹要杀了女儿,女儿也还是那句话。”她愿意一赌,赌父亲是宁可杀了她,还是留下她也留下孩子。司马烈盛怒之下,双掌隐隐泛红,正是“擎天无上心法”内力贯注双手的征兆。

 裴慕白上前一步,挡在司马晚晴身前“司马伯父息怒,她只是小孩子心,任妄为,还请伯父有点耐心,好好教导。”“是啊…父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死要活的,小姐,做人孝道为先,稍后给老爷认错才是。”

 岳中正也连忙上前劝解。司马烈突然侧步绕开裴慕白,迅疾出手“还是现在把问题解决,一劳永逸。”他这一出手,不至于要了司马晚晴的命,却足以让那孩子消失。

 这一下突起变故,众人皆惊。段喻寒淡然处之,袖手旁观,借司马烈之手,除去那个孩子,正合他心意吧。司马晚晴见父亲如此决绝,而段喻寒居然不愿出手相助,忽然间心灰意冷,如果孩子没有了,她也不愿独活,她没有闪避,就这么立在那里。

 最后的一眼悄然看向段喻寒,已是无比的凄楚伤心,她那一眼竟有永别的意味,段喻寒陡然心惊,要出手已是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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