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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作鬼风蓅
 背后悄无声息的寒意,让司马烈陡然心惊,真正的杀人者在身后,真正杀人的招数在身后。

 他生下来就是司马家的继承人,虽然雄才大略,用了二十年时间壮大了司马家的财富和声势地位,但输在刚愎自用,自视过高。

 且因为他的滔天财富,到了最近几年,儿女俱已长成,他已经逐渐养尊处优,很少与人手,高手手间的尔虞我诈,他几乎要淡忘。此一刻,虽然惊醒,已是太迟。

 结结实实的一掌,从身后打在他身上。寒冰锥心掌?段喻寒的独门武功?司马烈回转身来,果然见段喻寒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那女子…姚四娘,缓缓走过去,站在段喻寒身边。本来他以内力压制的“玄冰”

 之毒,陡然间爆发开来,锥心的寒意钻到心脉深处,他的一条手臂已经麻木,上面蒙了一层细细的霜。司马烈倚着树干,渐渐滑坐下去。“你?!”司马烈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喻寒“为什么?十年了,你到烈云牧场十年,我自认待你不薄。”

 “不错,你是待我不薄,在你眼中,我和牧场的马啊狗啊没什么区别,都是随时可以送给别人的玩物。”段喻寒冷冷的答。司马烈怒之余,却搞不懂他的话“什么送给别人的玩物?”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送给别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段喻寒嘲讽的说“十年前,舅舅带我来这里,我以为你仁义宽厚,是个好主子,也以为从此可以过安定平静的日子,没想到我还是太幼稚。

 你不过是得虚名,骨子里一样的卑鄙无。”“你把话说清楚。”司马烈虽不敢说一生做事无愧于天地,但“卑鄙无”四个字却无论如何也不承认的。段喻寒明若秋水的双目恨意“你总还记得和阗国的玉器大王腾昆吧。八年前,他到牧场来谈玉器生意,在牧场外买了所房子,生意一谈就谈了两个月。”

 司马烈克制身上的寒意,努力回忆,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腾昆怎么了?他很赏识你,还想收你为义子,带你去和阗,不过你死活不肯,我就没答应。”记忆中,腾昆是个脑肠肥的庸俗之徒,若不是那笔生意金额巨大,他才不会见这种人。

 “赏识?”段喻寒的目光恨意更深“他这种人也会说赏识?”“他是客人,当时你是我的贴身侍卫,我派你去陪他四处游玩一下,打打猎,有什么不对?”司马烈竭力回忆,想不出什么不妥。

 段喻寒忽然笑了,笑得很悲愤“你做生意前总是要调查对方的生活习惯,品爱好什么的,是吧?”“这个当然,不查清楚很容易得罪人。”司马烈不假思索的答,还是没搞懂段喻寒这么问的用意。

 段喻寒盯着司马烈“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你不知道腾昆喜好男,他家中又有多少少年被待至死?”司马烈脸色大变,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难道是当时腾昆为了和他谈成那笔两百万两银子的生意,贿赂了调查的人?看段喻寒的一腔恨意,司马烈隐约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八年前,段喻寒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武功不是很好,但司马烈看在岳中正的份上,还是收他做了贴身侍卫,希望多加磨练,后可成大器,他那时总是一身劲装,站在司马烈身侧。

 拔的身姿就象风的白杨,俊美的容颜宛如晨下的曼陀罗,至朴至纯却又绝非凡,那线条优美的时常微抿着,嘴角凝着一丝倔强和不屑,让人想亲近他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你不记得有一次和腾昆打猎后,为了奖励我得第一,赏了我一杯酒?”段喻寒提示司马烈。“那又怎样?”司马烈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还是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很高兴的喝了那杯酒,却万万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竟然在酒里下了蒙汗药。

 然后把我象狗一样送到腾昆的上!”段喻寒攥紧双拳,他必须控制自己,他还不想就这么打死司马烈。司马烈张了张嘴,想否认。

 但是否认又怎样,段喻寒会听吗?段喻寒近司马烈“先让你饿三天,再给你用春风酥骨散,霸王不倒丸,皮鞭,手铐,脚镣,银针,蜡烛,打板,秋千架,每一样都在你身上狠狠的试,每一样都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反抗,但是根本不是对手,你不顺从不服从就是死路一条,你除了沉默,除了忍受,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活下去,这样的日子你尝过吗?”司马烈陡然心惊,是他的过失,才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经历了如此悲惨的遭遇,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纵使他现在对段喻寒有再多歉意,也于事无补。

 “你为了达成那两百万两银子的生意,就把我送给腾昆。若非舅舅找到腾昆那里,只怕他把我死,你也不会问一句。”

 段喻寒冷冷的说“司马烈,今天你能痛痛快快的死,已经很不错了。”司马烈只觉得身体内的寒意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但他还是要挣扎着说清楚“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情。

 只知道你喝醉了,腾昆顺路接你去玩了些日子,那种卑鄙的事,我司马烈绝不会做,是我招惹腾昆来,才让你遭受那样的事。现在你真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哈哈…说得好慷慨昂,可惜我不会信你,你看着,当年你欠我的,我今会一起拿回来。烈云牧场,终将姓段,关外司马四个字,也会很快从这个世上消失。”

 “你…你…”司马烈指着段喻寒,料不到他怨恨如此之深。“我什么,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卑的下人,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色,永远都是下人,可是今天,你就要死在我的手上。”段喻寒冷冷的答。司马烈凄厉的说“我把晴儿嫁给你,自然不曾把你看轻。”

 段喻寒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她有了孩子,你会把她嫁给我吗?裴慕白那样的世家子弟,才是你最佳的女婿人选吧。”“好,好,”司马烈仰天长叹“你一心要我死,可以。”“司马烈,你果然老了。只是要你死,不是太简单了?”

 段喻寒讽刺的说,语调是不可捉摸的冷酷。司马烈看到他身后的姚四娘,猛然想到什么,却模模糊糊的抓不住那头绪。

 姚四娘是段喻寒的手下,漫天坊,淑龄姑娘,司马晖的死,玄冰之毒,每一件事,每一个因素在脑中晃来晃去,似乎都可以串成一条线。

 “是你!”就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司马烈竟是异常的清醒。段喻寒俊眉一挑“司马烈就是司马烈,老是老了,还没有老糊涂,不错,你都想明白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司马晖恋淑龄,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吃几颗媚药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确是纵而死,只不过是被人点了道,再有十来个姑娘轮服侍他罢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他在温柔乡里早登极乐世界,福不浅呢。”

 “和阗之光的玉瓶,是我花三万两银子让侠盗玄鹰来偷的。玄鹰来偷,自然会和司马旭打起来。玄冰之毒是我擦在绣花针上出去的,可笑所有人都以为玄鹰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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