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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泪不可蓅
 “今晚,我以玄鹰的名义引你前来,你果然还是那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说来就来。

 魅影双煞,我请他们来,倒不指望他们能杀了你,只不过用来牵绊你那些手下,然后,姚四娘就引你追踪而来。司马烈,你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段喻寒毫不避忌的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事实果然如司马烈所料,那般残酷。司马烈只觉得气血翻涌,口中鲜血直而出。他信任岳中正,连带信任岳中正的外甥段喻寒。司马晖的死,他虽有怀疑,但还是相信了段喻寒的报告。

 司马旭的死,司马晚晴曾猜测玄鹰盗玉瓶,是有家贼指使,他竟不曾重视,不曾追查下去,玄鹰的信,恰恰是知道他为子报仇心切,才这么轻易的引他过来,而他自高自大,做事竟不深思虑,才会栽在段喻寒手中。

 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八年前他的疏忽大意,那件事,造成了段喻寒的重重误会,深深怨恨,所以今才会有这么残酷的报复,所有的事,彻头彻尾都是段喻寒的阴谋,可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进陷阱。

 更可悲的,女儿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他手中,是他她嫁给段喻寒。段喻寒的指天为誓,段喻寒为救女儿险些送命,这都是段喻寒争取他信任的手段吧,如今,司马家其他人都已死,段喻寒再杀了司马晚晴,自然可以接手整个烈云牧场。

 早知如此,当还不如让女儿和裴慕白一走了之,为什么八年前他犯下的小小错误,上天竟要他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司马烈痛心疾首“我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收留你。

 更错的是,我竟然把女儿嫁给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小人。”“你错了,司马烈,你一生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把她嫁给我,她一生最大的幸福不是做你司马家的小姐,而是做我段喻寒的子。”段喻寒淡淡的说。

 如果不是对司马烈的强烈仇恨,他不会这么残忍卑鄙,如果不是对司马晚晴的执着,不是怕司马烈在她长大后,将她嫁给别人,他也不会如此发奋图强,不会如此不择手段。

 烈云牧场,司马晚晴,在司马烈死后,都将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段喻寒此刻是否可以开怀大笑,想报复的都已报复,想得到的都将得到,夫复何求?

 ***不一会儿,那边三十对二的打斗已经结束。血成河,三十具尸体血模糊的躺在那里,月光下看上去极其恐怖。“哈哈哈”魅影双煞齐齐过来。“你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段喻寒笑了一下,手指一弹,两张十万两的银票稳稳当当的送到魅影双煞面前。两人忙接了,正想说些后会有期的话,手却开始不停的抖,银票飘飘忽忽的掉落地上。

 两个人四只手一片惨绿,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声,渐渐倒在地上,搐不已,显然是中了剧毒。

 段喻寒厌恶的皱皱眉。姚四娘手中光闪烁,匕首直刺入魅影双煞膛,两人终于不再挣扎,她招了招手,立刻有几个人过来,搬走两人的尸体。

 “启禀主上,玄鹰的尸体属下已经放在山崖下。”四大执事之一的胡天,从山下过来,躬身对段喻寒禀报。司马烈怒极反笑“好,好,胡天,你也跟他一起背叛。”

 胡天正容说:“良禽择木而栖,胡某自然也是如此。”又对段喻寒说“牧场有消息,说小姐前个时辰出了牧场,驾了马车,还带了二十个人,可能正在往这边来。”

 司马烈多想在死前再看女儿一眼,可是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段喻寒断然不会让他见到司马晚晴的,果然,段喻寒淡淡的说“她不会见到活的司马烈。”

 “爹,爹…”不远处司马晚晴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来一到山下,她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大骇之下,弃了马车,一路施展轻功,奔波而来,本来她身怀六甲,施展轻功自然是不适宜,好在近修炼“擎天无上心法”功力大增,倒还可以支持。

 姚四娘和胡天慌忙撤退。段喻寒手掌连挥,要将司马烈立毙掌下。司马烈憋了一口真气在口。

 当下被他掌风得又吐了两口鲜血,但总算还没有死。段喻寒欺身上前,手掌贴到司马烈前,两枚淬了玄冰之毒的绣花针刺了进去。

 这时他再掌力一吐,司马烈自然没命,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中玄鹰的毒针而死,但人算不如天算,司马晚晴已经出现在段喻寒的视线中。

 段喻寒顿了一顿,料想司马烈撑不了多久,就算现在活着见女儿,也必然不敢说出所有的真相,他又何必冒险在她面前杀人呢?段喻寒扬声说:“快过来,爹中了玄冰之毒。”他这时手掌贴在司马烈的前,看上去倒象在给他运功毒。

 “爹,”司马晚晴呜咽着冲过来,抱着司马烈。司马烈颤巍巍的伸出手,抚摸女儿的头发,他该怎么做?他又能怎么做?

 他明明知道司马家的大仇人就是段喻寒,却不能告诉女儿那残酷的事实。告诉了她,她又能如何?没到十八岁的她,还怀着孩子,又怎么会是段喻寒的对手?

 她若知道真相,段喻寒会因为那一点爱,留下她吗?恐怕还是杀之而后快吧,此刻所有的事,都不如司马晚晴的命重要。只要她还活着,司马烈相信她有一天会察觉真相,会为司马家讨回公道。

 而此刻,司马烈只能把真相苦涩的咽在肚子里。司马晚晴看着父亲渐渐要冻僵的身体,泪水止不住的滚下来。

 为什么,几个时辰不见,爹就会身中剧毒,生命垂危?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司马家,把她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带走?

 “爹,我们回家。陆先生是妙手鬼见愁,他一定能把您治好的。”她仿佛在溺水时看到一救命稻草,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一试。司马烈拉着女儿的手“没用的,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你。”

 寒意把心脏也冻麻痹了,他一阵气促,自知命不久矣,挣扎着继续说“你长大了,爹不能再照顾你,以后任何事都要靠你自己,知道吗?

 就快是孩子的娘,以后不能再任。只可惜…可惜爹看不到外孙出世…”司马烈不知道他的外孙,也是段喻寒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是否更要痛恨上天的残忍和不公呢?司马晚晴已经泣不成声,段喻寒爱怜的搂她过来,貌似沉痛的语调“爹,我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你放心吧。”

 司马烈心中愤恨之极,又是一口鲜血狂出来,溅得司马晚晴的衣裙上点点红梅,触目惊心。“爹,不要丢下我。”司马晚晴的心渐渐痛得麻木,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濒临死亡,却无能为力,小时候娘死了。

 然后是二哥,大哥,现在是爹,她的亲人一个个撒手而去。大哥死后,她告诉自己,作为司马家的继承人,必须坚强,有泪不可,就算是痛,也要混和着血到肚里。

 可现在,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要脆弱起来,一股暖从父亲的手上渐渐传到她体内,她惊愕的看着父亲。父亲正把他毕生的内力强行贯注到她体内,可这样父亲会死得更快,她用力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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