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未出世孩子
“你知道?”司马晚晴注视着淑龄,她容颜憔悴,


泛白,素手干瘦,倒似生了重病似的。
“我和你本来毫无关系,你是司马家的小姐,我是漫天坊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男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这么面对面的谈话。”淑龄承认了“两个男人”
司马晖和段喻寒?司马晚晴见她如此开门见山,自己也很干脆的开口“你既然知道我来做什么,还请不吝相告。”
淑龄望着司马晚晴,仿佛在审视她的美丽,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你二哥很象?”司马晚晴想起少时趣事,不

一笑“自小爹就说二哥男生女相,将来难成大器,所以二哥才加倍的勤奋练武。
二哥一心要做司马家的好儿子,只可惜…”她语调一转,锐利的目光直刺淑龄。二哥的死,她是有责任的吧。“只可惜他遇到我这样的坏女人。”淑龄话说得很平静,好像想通了什么。
“我不奢望你不恨我,我只恨自己太傻,你要知道的事,我会告诉你。”“原先我和你一样,是个每天只知道嬉戏玩耍的女孩子,直到那天,父亲到关外来做小生意,我和母亲一路跟来,遇上了强盗。”淑龄说到“强盗”
时,脸上极其惨痛“强盗杀了我的父母,还想强

我,再把我卖了,那个时候,他就出现了,象从天而降的神,轻易的把强盗杀死,救了我。”
他?是司马晖还是段喻寒?淑龄嘴角含笑,仿佛回到初见他的时刻“他毁了我一生,也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太愚蠢。”
“他把我交给姚四娘,叫她好好待我。偶尔来看看我,和我说话,他笑起来的时候,天都变得更蓝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好的男子。”她说的是段喻寒?
“有一天,他让我帮他一个忙,我很高兴他想到我。”“他叫你做什么?”司马晚晴隐约猜到段喻寒的用意,但她还是想听淑龄亲口说。淑龄苦涩的笑“他给我改了个名字,叫淑龄,说淑龄听起来更加温婉动人,又带我去见一位公子,叫我陪那公子喝茶聊天,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只说让我尽量顺着那位公子,尽量单纯温柔一点,让他开心就行了。”
“那公子就是我二哥?”“是,你二哥很单纯,见我孤苦无依,总是来看我,又拿了许多东西来哄我开心。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除了父母就是他了,可是我竟不懂得珍惜。”段喻寒的确看人很准,他早就料定单纯冲动的二哥,会喜欢单纯温柔的淑龄,所以他最初做的,只是把淑龄带到二哥面前,让二哥自己陷入情网。
“是你害了二哥?”司马晚晴突的

近一步。淑龄却没有害怕后退,惨然一笑“我不知道他会死,我真的不知道。段喻寒让我拿了几颗药给你二哥吃,说是提神养气的。
你二哥不曾怀疑就吃了下去,后来,姚四娘带我走。再后来,我就听说你二哥纵

过度死在我

上,你二哥死了,我很害怕得直哭,我想告诉大家这事与我无关,可是,段喻寒在那个时候抱了我。”
“他一抱我,我就什么都忘了,那天晚上,他很温柔。”淑龄的脸渐渐红了,眼里却

是悔恨的泪水。
淑龄的话,让司马晚晴震惊,也确定了段喻寒是有计划的杀害二哥,如果说从前推断段喻寒是凶手,毫无证据,那现在淑龄就是真真切切指认段喻寒的人证。
坚韧的神经仿佛在被一寸寸的切割凌迟,细细碎碎的痛凝结起来,沉重得让她几乎

不过气来。
“他教我说那些话,说只有那么说,司马家才会放过我,我就听了他的话,无论是谁来问,我都是那几句,那几天,他对我很好,我以为他是爱我的,至少是喜欢的吧。”
“可后来,他再也不来看我一眼,我问姚四娘怎么可以见到他。姚四娘就骂了我,我很伤心。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想告诉他,不管怎样,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会留我在身边吧,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淑龄渐渐趋于冷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
司马晚晴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强烈的痛感让她更加清醒。段喻寒,不仅害了二哥,还害了淑龄。
不爱淑龄,为什么还要抱她,为什么还要有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伤心。只要他自己是快乐的,其他人的痛苦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不知怎么,你父亲知道我有身孕的事,要接我到牧场住,本来我不想来,可一想到在牧场或许能看到他,我就决定来了。临行前,姚四娘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可笑吗?他那晚要我,是因为我哭的样子象你呢。”
“更可笑的是,我还不死心,在你们婚礼前,我终于用钱贿赂了他的手下,带我去见他,我告诉他孩子的事,他却根本不理会,说他不要孩子,还警告我不许多说话。
那一刻,我是真的心寒了,我仓皇回到牧场,不敢出去,我怕他杀了孩子,但我终究还是逃不了,那天走在路上,被地上的树枝绊得摔了一跤,孩子生出来就死了。”淑龄木然的说着。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司马晚晴,她打了个冷战,那个孩子没了,是上天不想孩子出世,还是段喻寒派人做的?他对冰儿的疼爱并不在她之下,他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骨

下手呢?淑龄目光有些呆滞,心灰意冷之极“是我害了你二哥,所以上天要惩罚我,把孩子带走。
就算我念再多的经,佛祖也不会把孩子还给我。”司马晚晴怜悯的看着她,轻声说“不关你的事,段喻寒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淑龄偏头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
段喻寒不爱她,完全是因为司马晚晴的存在啊,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般划过司马晚晴的心头,她会不会说谎,她会不会因为忌妒,所以刻意挑起她对段喻寒的仇恨?淑龄好像清楚知道她的疑惑“我是有点恨你,但你毕竟是在我之前遇到他的,我无话可说。
你奇怪我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或许因为我还是恨他,我就是想看看,你对他刻骨的仇恨,他该怎么化解,我就是要看看,他若是亲手杀了你,会是怎样的心痛。
或者,你把他伤得遍体鳞伤,让他一辈子痛苦后悔。”说到后来,她已有些神经质,娇柔的脸庞竟有些扭曲。
司马晚晴忽然冲她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可怕“你放心,上天是公平的。佛祖会还你一个公道。无论怎样,都会让你满意。”淑龄望着她。
忽然又喃喃自语“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些,只恨自己太软弱,没有勇气去找你。今天你来得正好,了却我一桩心事,我也可以安心的去找你二哥,请他原谅。”司马晚晴看她绝望的眼神,竟象要寻死的意思。
忽然觉得整件事中最可怜的就是她,她是单纯得不谙世事,却爱了不该爱的人,更被他利用,做了生平唯一的错事。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父母,爱她的男人,她爱的男人,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个弃她而去,剩下的只有

复一

倍受良心的谴责。司马晚晴不知该怎么劝慰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