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晌回过神来
　此时见了心下好奇，便问此箫来历。方勉将先前一事和盘托出，吕然闻言沉半晌，方道：“我与师兄行走江湖，亦知沧剑派，只是这沧剑派地处北方沧州，离此更有上千里之遥，你一人单匹马，就算到得那里，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程素在一旁接口道：“而且万一走漏消息，到时定会遭人劫杀，甚至历经生死方能到得那里，而且一旦稍有不慎，更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勉见二女面有愁，慨然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凌烟子前辈，就必定会将此事做到底，况且此事事关整个沧剑派数百人生死，我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贼人得逞。”

　二女听得方勉这一番话，皆是心里一震，程素沉道：“既然如此，我便陪你一同北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吕然却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方勉知其心中仍然挂念萧剑，便道：“吕姐姐可有什么师门亲人？我二人先将你送至亲人处，然后再北上亦可。”

　吕然面色惨淡，半晌方才幽幽道：“我与师兄同闯江湖多年，哪里还有什么亲人，若真要说，我亦只剩师兄这个亲人，我二人原先是要去参加剑盟大会，如今怕是也去不成了。”

　说着又长叹一声：“也罢，我便随你们一道北上便是。”程素忽而拍掌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剑盟大会，沧剑派做为北方实力最强的剑派，必定会来参加此次大会，到时我们便在无量山寻得他们，伺机在将那个木盒交给凌虚子掌门，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方勉抚额恍然大悟，道：“我亦是忘了这事，我下山正是为了参加剑盟大会，此番也正可借机认识一些武林前辈，顺便将凌烟子前辈的东西还。”

　吕然见不必再千里迢迢北上，心中亦是欢喜，此时月亮西斜，三人又闲谈一阵，等到东方发白，这才继续赶路。

　直到正午时分，方才遥遥看见官道旁有着一座集镇。三人入集镇随便找了一家酒楼吃饭，席间忽而听得旁边一桌有两个商贾打扮的人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程素侧耳一听，只听得‘赤’，‘白骨’等一些字眼。

　程素心下好奇，遂凑上前去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说的是何事？可否说与小妹听听？”那二人一怔，抬头看向程素，见其笑眯眯看着自己二人，其中一人看了一眼方勉等人，小声道：“姑娘几位是外地来得吧，这事在这里都传遍了。”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门外，惟恐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似得，又道：“前几在附近一座山上，有人发现了一具尸身，都被啃成了白骨，有人说这是山里的妖怪干的，而且这妖怪极度好，每天都要吃掉几个年轻女子，姑娘还是早些离去，切莫丢失了性命。”

　方勉听了奇道：“山中野兽众多，偶尔也会袭击路人，又怎知不是野兽所为呢？”那人闻言看了一眼方勉，面上忽然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想要说话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方勉见了奇怪，又道：“兄台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否说与小弟一听？”那人便凑到方勉面前，一边将事情说了，一边出一种难以言明的表情。

　方勉听着面色越来越冷，半晌忽而怒道：“这畜生数未曾面，不想却在这里害人，此番定要将其诛杀，为百姓除害！”

　原来那人方才凑到方勉耳边，将一些细节悄悄说了，方勉越听越是心惊，再回想起来，那手段与赤怪近乎一模一样。

　又想起赤怪数不曾出现，想必是到了这里来行凶，其实一如方勉猜测，那赤怪那将莫玲珑残忍杀之后，果然是窜到了这里作恶。

　他嗜食人，如今又多了一份，每次出手皆会掳走一名妇人，其后带回住处先强暴一番，而后便是大快朵颐，将人活生生吃入腹中，一连数皆是如此。

　这小小集镇，又哪来武林高手可以为民除害，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那些家中有女子妇人的，更是夜担心，不少人家皆开始搬家前往外地。

　二女在一旁听了，也知晓了一个大概，程素面沉似水，也道：“这赤怪如此残害百姓，若不早将其铲除，只怕会有更多人遇害，如今我们到了此地，不如先将此祸害杀了，然后再前往无量山。”

　方勉与吕然听了，皆深以为然，吕然先前曾遭赤怪强暴，此后又一直觊觎四周，令她寝食难安，自然也想将其早诛杀。

　＊＊＊三人吃完饭，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方勉与程素二人分头出去寻找线索。到得黄昏时分，三人重新聚首在吕然房内，将间所得情报一一说出。

　方勉先道：“我在街头与人交谈，得知那赤怪先前只是在夜间出没，后来胆子愈发大了起来，这几竟是在光天化之下直接掳走妇人，胆大至此。”

　程素点了点头，她得知的事情与此大同小异。三人一番商量，来个引蛇出。三人商量完毕，自去房中睡觉。吕然送走二人，回身躺在上，心中思念师兄，又想起二人诸多往事，不觉昏昏睡去。

　到得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见一个赤身影潜伏边。吕然吓得睡意全无，刚想张口大叫，嘴巴被那身影一下蒙住，跟着脖颈一疼，整个人就此人事不知。待得吕然醒来，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山之中，内遍布残肢，壁上是鲜血，有些已然干涸，还有一些略微有些粘稠，似是时候不久。

　吕然躺在地上，正要起身，身子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便觉一阵刺骨剧痛，不由呻出声。呻声方起，便觉一阵腥风扑鼻，一个赤身影已然扑至吕然身前。

　浑身长着赤发，口中兀自嚼着一块人，手上的人腿还在不住滴着鲜血，俨然就是那赤怪。

　赤怪见吕然惊醒，急忙将手中人腿送至吕然边，口中吱哇叫，似是要吕然吃那人。吕然吓得是花容失，身子连连后退，不想牵动伤口，不由又是一声呻。

　再看吕然小腿处赫然了一石刺，伤口深可见骨，每动一下皆会牵动，疼痛难忍。赤怪见吕然不肯吃其手中的人，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忽而反身端来一个破碗，碗中盛着鲜红粘稠的体，腥臭异常，他将破碗端至吕然身前，示意其喝上一口，吕然哪里肯喝，一边发出尖叫，一边用手去推那破碗。

　二人推搡之下，那破碗落地应声碎裂。赤怪低头看了一眼四散的鲜血，忽而抬头对着吕然怒吼一声，眼中凶光毕现。

　吕然吓得心口直跳，双手护住身前，惟恐其突然暴起行凶，不料那赤怪只是睁着一对眼睛瞪着她，不见有其他动作，忽而又是转身，跟着身影如电光一般掠出外，不知所踪。吕然惊魂未定坐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来，只想着迅速逃。

　哪知身子方一挪动，刺骨疼痛再度袭来，让她忍不住连声呻，一边又恐赤怪去而复返，只得忍住钻心疼痛，一步一挪往外走去。